第六百零七章今晚一起看流星雨
大兴城自开皇二年开始营建第二年便建成,如此规模庞大的都城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开皇二年正月宇文恺开始督造,第二年三月便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建设。要知道这座城池是明朝南京城的近两倍,明清北京城的一倍半。差不多同时期拜占庭都城君士坦丁堡的七倍,古罗马城的七倍,巴格达的六倍!
大兴城本来有开远,金光,延平,安化,明德等九门,东西南各三门。但后来在大隋高祖文皇帝的坚持下,宇文恺不得不在北面又开了玄武门,但因为玄武门破了龙首塬的风水,宇文恺索性在北面又开了光华,景耀,芳林,安理,至德等八门,原本北城没有城门却一下子建了八座。
宇文恺硬生生用这种方式将玄武门在风水上的散势改为八门汇聚之势,但是很显然的是这样的改动并不成功。他本是为了破解玄武门的血光大灾之隐患,以八门汇聚之势来克制玄武门的凶气。
可这种凶气显然没有被压制住,大隋虽然短命,但晋王杨广和太子杨勇夺嫡的事搞出来的腥风血雨现在人们还没有忘记。大唐才立国,皇帝李渊还建在,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之间的矛盾就已经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自玄武门便能直接进入宫城,骑兵用不了多久便能控制住太极宫。太极宫东侧便是太子李建成新扩建的东宫,而东宫东北,出玄武门正东没多远便是现在正在兴建的永安宫。
三日前,大批禁军涌入永安宫,吓坏了宇文恺。
玄武门距离在建的永安宫没多远,距离太极宫没多远,距离太子的东宫也没多远,所以李世民才会说只要拿下玄武门便控制了整座都城。太极宫往南便是皇城,出广运,长乐,承天三门直通皇城。
宫城和皇城的东西南三面便是长安城的一百零八坊,是百姓居住之所。
这座大城恢弘之极,比起长安城来便是东都洛阳也要差了不少。长安城的大小,几乎是东都城的两倍。
李世民率军夺了城门,得知李建成在玄武门等着迎接齐王李元吉的灵柩。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今日这事似乎顺利的有些反常。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只要攻克玄武门便能直入太极宫。只要入了太极宫,这长安城便属于他李世民了。
屈突通和殷开山的骑兵抢夺的城门,其实是大唐立国之后在长安城北侧又建立起来的一座瓮城,又称为西内苑。进了西内苑骑兵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冲过玄武门,只要城门没有关闭,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将太极宫全都拿下。
虽然李渊为人谨慎小心,宫城禁军轮换极没有规律。但李世民却知道戍卫宫城的禁军,平常情况下不会超过两千人。即便今日有些变化,禁军的数量最多不会超过三千。而这三千禁军还要分守太极宫,掖庭宫,东宫,皇城。就算玄武门驻有重兵,也绝不会超过一千人。
早就已经算计好了宫城守军数量的李世民,对于此时自己手中所掌控的力量还是颇为自信的。
他仰首问瓮城上的新文礼太子在哪里,新文礼缩于城垛间回答说太子便在玄武门。
李世民没有多停留,下令唐俭带兵一千守住城门,监视城防守军,又在长安城外留下房玄龄领兵一万以为接应。在距离长安城二十里外,让大将王须拔领兵一万接应。在屈突通和殷开山的五千精骑入城之后,他自带精锐步骑兵两万多人进入了城中。
他有自信,以数十倍之兵力硬攻玄武门,便是玄武门真如铁打的一般也绝难守得住,克玄武,而得天下。
玄武门城门楼上,太子李建成早就换了一身戎装站在那里,他身边左侧是手下三个最亲信的部署,麒麟卫统领皇甫无奇,朱雀卫统领独孤一柔,玄武卫统领万玉楼。右侧,则是柴绍,张公谨,定彦平,王伯超,夏逢春等一众武将。
玄武门上,蓝衣灰甲的禁军密密麻麻的站了几排,弓箭手已经将箭壶摆在身侧,随手就能将狼牙箭抽出来。每隔十五步便有一座床弩,小腿粗细的重弩已经装填,绞索已经绷紧,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挥箭如雨。
李建成看了看身边的诸多武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永安宫那边瞟了瞟。
柴绍站在李建成身侧,他看了太子一眼心中激荡难平。说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如今大唐才立国那位自幼独自在陇右李家老宅长大的秦王便会心急来抢那把椅子。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想到自己身后就是太极宫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王伯超,夏逢春。”
他侧头低声吩咐了一句:“一会儿绝不可离开太子殿下身侧!”
“喏!”
王伯超和夏逢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是凝重。
“来了!”
张公谨指着前面顺着大街压过来的一条洪流说了两个字,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疼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铁蹄踏地,如战鼓轰鸣。
……
……
御书房
屋子里点了檀香,缭绕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挥之不去。这香味虽然不是很浓郁,但钻进人的鼻子便如飘在脑子里一样格外的清晰。桌案上的热茶飘起来的热气散发出一种茶香,两种香气都是能让人安神淡然下来的东西。
李渊斜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倔强而又惹人心疼的女子,忍不住缓缓的摇了摇头:“朕没想到……这个时候你会赶回来。朕也没有想到,非但你回来了,便是连他也一并带了回来。”
捧着一杯热茶却一口都没有喝的李慧宁抬起头看了李渊一眼,没有回答什么又将头低了下去。
“朕想知道,他护送你回长安,为什么他却不肯来见朕?难道二十年前那件事他就那么在意?那时候他才是个襁褓中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朕的种!既然不知,哪里来的这般深仇大恨?”
李慧宁这次连头都没有抬,依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