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再次将面甲放了下来,以黑刀往前一指道:“随我从瓦岗寨骑兵中杀出去,咱们去马踏瓦岗寨的步兵!”
“喏!”
身后骑兵大声的应了一声,随即整齐高呼一声:“燕云精骑!”
“向前!”
大黑马再次启动,凶悍的如同一条黑龙在敌阵中翻腾搏杀。李闲的黑刀太过于犀利霸气,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撑上一个照面。随着他杀人越来越多,那些原本还仗着人多势众往前冲的瓦岗寨骑兵此时已经吓得不断后退,没人愿意去招惹那一尊杀神。
到了最后,竟然不必李闲去冲杀,他率领的数百骑兵不管朝哪个方向冲,瓦岗寨的人马纷纷避让,根本就不敢与其交锋,大黑马所到之处,所有的瓦岗寨骑兵掉头就跑,只要他们一看到那一身浴血的黑甲将军,立刻就散开往远处逃去。
数千瓦岗寨骑兵,竟然无一人敢与黑骑交锋!
千军万马避黑骑,霸气到了极致!
可这样一来,李闲身边显得越发的空旷起来。藏身在一队骑兵里面的王伯当终于等到了最佳的机会,他看出了李闲的目的,李闲冲开围困后杀向瓦岗寨的步兵军阵,可是王伯当已经不在意了,李闲已经暴露在他视线中,没有必要去担心步兵的安危,因为李闲将死!他看着那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黑甲将军,他的眼睛随即眯了起来,手中的硬弓已经拉开,那狼牙箭的箭头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种冷幽幽的光芒。
王伯当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瞄准了正前方。
那一匹雄骏的大黑马上,那一个霸气凛然的将军。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控制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激动,还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怕什么,那个黑甲将军再威风凛凛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不是从天而落的天神,也不是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他的身子也是肉长的,所以只要自己一松手,就能建一份天大的功劳。
王伯当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手不再抖动。
他确信李闲没有看到自己,确信他绝不会想到自己已经瞄准了他。
就在他狼牙箭即将出手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那黑甲将军猛的勒住大黑马停了下来,急速向前中的大黑马骤然停住,两条前腿抬起,后腿支地人立而起。
……
……
李闲骤然勒马停住,这一下出乎了王伯当的预料,他的手已经松开,泛着冷幽幽光彩的狼牙箭已经射了出去。因为李闲正在纵马疾冲,所以他射出的羽箭射的是李闲的身前,他在心里仔细的计算,按照李闲战马奔驰的速度,留出多大的余地才能恰到好处的一箭射穿他的脖子。
他知道李闲的黑甲太坚固,知道李闲的战马太快,知道李闲的刀法太好,但是他知道,再坚固的甲胄也挡不住脖子,脖子上那一层薄薄的链子甲,绝对阻止不住自己这必杀的一箭。他计算的本来极精确,只要李闲按照之前的速度向前疾驰,这狼牙箭绝不会落空!
羽箭飞行的轨迹,飞行的时间,李闲战马的速度,李闲随着战马奔跑而上下起伏的身体,这些他都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他本以为万无一失。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闲竟然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李闲不是神,不会预知危险。也没有什么心中一动,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这些都很扯淡,都很不靠谱。
他只是足够小心,因为他注意到了一百步外那一队瓦岗寨的骑兵,从一开始交战就停在那里没有动过,而他还知道王伯当最擅长的不是沙场搏杀,而是射艺!成功总是在有准备的人面前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对于瓦岗寨的这些首领们,李闲都详细的了解过。
大黑马人立而起,那一支狼牙箭在马前迅疾飞了过去。
就在立起的大黑马上,李闲动作极快的将黑刀挂在腰畔,伸手将背后的铁胎弓摘了下来,只一个眨眼的时间,他已经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破甲锥搭在铁胎弓上。他挂刀,摘弓,取箭,开弓,如满月,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股别样的阳刚之美!
箭出,横渡百步。
箭入,射穿了一个挡在王伯当身前亲兵的脖子后又钻了出去,王伯当啊的惊叫了一声,只来得及身子往下一沉,那破甲锥已经到了身前。虽然被一个亲兵的脖子阻挡了一下,但那破甲锥依然有力,叮的一声正中王伯当顶盔!
若不是他及时向下躲了一下,这一箭必中他的咽喉。
即便如此,破甲锥射穿了他的皮盔,将他的头皮豁开一道口子,血顺着王伯当的额头溪流一样淌了下来。
比刀法,这世间或许还有人强过李闲。
比射艺,谁人是他对手?
千军万马中,黑骑将军横刀立马,百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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