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指了指那一堆死尸说道。
张仲坚抬头往远处看了看,看到那扛着横刀的落拓男人一步一步缓缓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张仲坚笑了笑道:“没事,他不是敌人。”
李闲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是,我知道,他不是敌人,因为他不是人。”
张仲坚诧异问道:“怎么了?”
李闲费力的笑了笑道:“没事,跟你们这群家伙没什么区别,整天就想着扒我裤子看蚯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一直蚯蚓蚯蚓的笑话我,不是说我那东西长得难看,而是说那块难看的胎记。难道就没有别的确认身份的方法了?非得逼我脱裤子坦诚相见吗?”
张仲坚笑了笑道:“别怪他,以后还会有不少人对那条蚯蚓感兴趣。被人把腿扒开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李闲瞪着他问:“阿爷,你现在怎么像逼良为娼的龟-公?
张仲坚骂道:“那你就是小王八蛋!”
李闲一本正经的辩驳道:“我不是你亲生的…….”
“你自然不是他亲生的,他岂能承受得起?”
那落拓男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李闲白了他一眼道:“你就能承受的起?”
那人叹道:“这天下世间,想来想去,当真没一人能承受的起。所以生你的父母才会弃了你在雪地中,说不得他们现在已经埋骨在某一片黄土下了。”
张仲坚瞪了那人一眼道:“律臣,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张仲坚叫做律臣的男人皱了皱眉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亲生父母我们寻了这么多年,可曾寻到?前几年说有可能迁到了草原上,我从阿尔泰山到贝加尔湖再到阿姆河,去年到了濡水,为什么就找不到?”
李闲对地理还是有个大致的概念的,听那个叫律臣的人竟然走了几千里草原不由惊诧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用心的寻他们?你又是谁?”
“我?很久没有人问起我的名字了,我叫达溪长儒。你问我为什么寻他们,难道在你心里也不认为他们配做你的父母吗?”
李闲心中一震,达溪长儒?就是那个领两千大隋骑兵出弘化与四十万突厥狼骑遭遇后血战不退,三日三夜大战十四场,兵器皆断,遂赤手搏斗,手可见骨,身披重伤五处,前后贯穿之伤两处的绝世战将达溪长儒?以两千骑兵对阵突厥王庭四十万大军凛然不惧,血战三日夜带百余人突围而出的战神?这是一个让汉人扬眉吐气的名字,让大隋骑兵威名远播的名字啊!两千人对阵四十万,杀敌一万多人,士兵们兵器都折断了就赤手搏斗,靠血肉之躯和一腔肝胆硬生生逼退了突厥大军!
李闲肃然起敬,深深的一揖到地:“见过将军!”
达溪长儒摆手不耐道:“什么将军,我早已经忘了。你且先回答我,你也觉得他们不配做你的父母?”
李闲直起身子,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生我即是恩德,生而不养弃之于雪地,料来他们当时也没顾及我的死活,恩德尽散,为什么还是我的父母?只是……若有朝一日还能相见,我便养他们一生无忧到老,也是应当的。”
达溪长儒眼神一亮,随即豪迈一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众人收拾战场,将那些扮作草原人的隋兵也掩埋了,又在密林中立了七座土坟,将死去的铁浮屠兄弟埋葬于此。众人虽然肝胆相照,但早已看淡了生死,人心悲怆,却不会痛哭流涕做小女人状。只是大家都不曾想到,从涿郡才到渔阳就被人埋伏战死了这么多兄弟。
“问明白了?”
赵子俊问伏虎奴道。
伏虎奴审问了那几个俘虏,将得来的消息对张仲坚等人说了一遍:“他们说都是渔阳郡的郡兵,扮作草原人埋伏在此并不是针对咱们。他们也不晓得咱们要来,只是怕有人援助山脚下那小村子。他们还有人在前面那村子里,奉命将那村子里的人杀光。”
“为什么,大隋的郡兵为什么要屠杀大隋的百姓?”
李闲皱眉问道。
伏虎奴道:“他们也说不出缘故来,不过他想着和奚人南下不无关系。奚人杀人放火,渔阳郡兵找不到那些奚人,还不拿自己家百姓当替身?杀光了人斩首回去,就是大功劳!”
“败类!”
李闲咬着牙说道。
张仲坚忽然一惊,飞身跃上马背道:“婉承小狄说不得就在村子里!”
铁浮屠众人立刻上马朝着那村子放心驰去,李闲打了个唿哨,他那黑马从林子里奔了出来,李闲翻身跃上马背就追了出去。达溪长儒也找了一匹骏马骑了,就跟着李闲身后。张仲坚心中担忧女儿小狄和红佛的安危,一刻不敢耽搁,催动坐骑,扬起一股尘烟纵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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