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一次回秦州让林川有了什么收获,那或许是让他对于未来有了更大的期望和更多的热情,他在工作中的改变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
“发生了什么事?”梁瑾惊讶地问道。
“是好事。”林川一边看着各地呈报上来的数据一边说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许不久以后我们都得赶回秦州去喝喜酒。”
“是谁啊?”祝荣有些惊讶。林川的团队中,够资格的人除了李尧瑶和王元安外几乎都在各地忙碌着,这让她想象不出会是谁。
“是王师傅和美幸姐。”林川答道。
梁瑾和祝荣的脸色都一下子变了,她们不解地看着林川,于是他不得不把当天的事情和曾对李尧瑶说过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梁瑾沉默着没有说话,祝荣却点了点头,表示支持林川的决定。
“如果还是过去的王直,他一定不会阻挠他们的。”
“为什么?”梁瑾问道。虽然三人之间的关系在那天晚上之后变得更加融洽,但两个女子之间免不了总是会有些竞争的苗头。
“王直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也许对于陌生人来说他极度残暴,但对于身边的人,他总是很宽容。即便是我和李尧瑶的背叛让他差一点就死掉,整整五年时间后才重新活过来,但他最后一次在江海出现时,几乎没有对我们有什么责罚。对于背叛过他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因为他而几次经历不幸的美幸?我相信他对于美幸一直都心存愧疚,如果她能获得幸福,他一定会很高兴。”
“即使给她幸福的是另一个男人?”梁瑾怀疑地问道。
“对。”祝荣点点头。
梁瑾表示无法理解这一点。但祝荣对于王直的了解显然是他们之中最深的,而且林川已经做出的决定,于是她也没有再对这件事发表更多的看法。
他们分头忙碌着秋粮入库和新政策的宣传,让林川没有想到的是,报名自愿接受转化实验的人员比他想象中多了很多。而且大部分人都报名接受2级者的转化。
“为什么?”林川感到有些不解。
“和之前征集志愿者时差不多。报名的大多数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要么就是疾病缠身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以这样的代价换取一个成为血脉者的机会,即使无法再向之前的血脉者那样欺凌弱小,对他们来说也值得一搏。值得一提的是江海方面。还记得林笠创建的那个小小的教派吗?其中的信徒几乎都报名了。”梁瑾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开玩笑地说道。“也许我们应该让它发扬光大才对。另外,按照你的新规还刷下来将近两千名青年人的申请,我抽了其中几个和他们谈了谈,他们大多数都满腔热血,希望能够为了实现你的理念而出力。”
“也许我们应该建一所学校。专门对这些孩子进行培养。”林川的话老气横秋,让一旁的祝荣笑了起来。
认真算一下,其实年纪最大的除了王元安或许就是她了,但血脉者之间的关系并不以年龄来分界,高阶者自然而然地就会被按照长辈来对待,而他们也往往有着这样的自觉。
“花很多时间培养这些人,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亲人甚至是孩子,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死掉?”梁瑾摇了摇头。“我宁愿来接受转化的都是陌生人。等他们成功之后再去认识他们。”
她的话让林川黯然了一下,他又想起了李明峰。
“让报名的人都到秦州集中吧。”他对梁瑾说道。
电话响了,梁瑾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起电话。
李尧瑶焦急的声音让他们都呆了。
“快点回来!苏美幸自杀了!”
“都怪我。是我把她逼的太急了。”病房外,王元安满脸颓色,自责地说道。
林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赶往秦州唯一一所医院的路上,李尧瑶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他。
在他那次回来后不久,王元安就向美幸表白了。但他迎来的却是美幸痛苦的拒绝。
“我是个不详的女人,总是会为身边爱我的人带来灾祸。”有一位老师无意中听到她这样说。人们那天看到王元安苦苦地同她谈了很久。但她却只是流着泪,不断地摇头。
“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她木然地这样说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不可能在一起……”
但王元安却一直没有放弃,接下来的日子里,人们总是看到美幸刻意的避开他,而他却一次次地碰壁,然后再一次次的尝试。
美幸让岑小京来找王元安,请她一定要说服他,但她同王元安谈了一个下午,最终却转头劝说美幸试着接受这段感情。
“我不行的,你知道我不可以的!”据岑小京说,在她自杀前,翻来覆去说的一直都是这句话。王直的影子在她的心里太过于沉重,有时她甚至把他毁灭世界的原因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我是个不详的女人……”她一直在这样说着。
岑小京害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搬来和她一起住,但她却在深夜时悄悄地割了腕。
“多亏旁边住的是血脉者。”李尧瑶后怕的说道。
埋在被子下的血腥味被隔壁的血脉者嗅到,她出于担心,直接撞开了门。
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因为严重失血而休克了,幸亏福利院中有负责孩子们身体的医生对她进行了急救,送到医院后也从血库中调来了以前的存血——对于血脉者来说已经过期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可以使用——不然她很可能就死了。
“但她的身体很虚弱,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主治医生是一名7级者,他有些为难地告诉他们。“我担心她脑部缺氧的时间太长。很可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有生命危险吗?”林川避开王元安问道。
“有可能。”医生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