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欧洲联盟中的野心家只有他一个吗?”奥古斯丁问道。“我们当中有各种各样的人,而每个人的思想都在随着他的学识增长而发生变化。最理想的状况当然是每个人都始终如一,但我们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欧洲联盟存在的意义恰恰是一种对现有社会的保护,维持一种平衡。没有人能够战胜所有1级者,这就使得他在作出任何过激的行为前,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维持大陆均势?”林川问道。这曾经是著名的欧洲搅屎棍英格兰的一贯政策。
“很类似,但又不尽然。”奥古斯丁说道。“一个国家能够通过大力发展教育和科学,或者是大规模的社会改革而获得力量,有时甚至是通过合并或者是联盟。但血脉者的力量并不由这些东西构成,只要从美洲不流出更多的1级者,整个世界所拥有的1级者数量是恒定的,最高战斗力也是相对恒定的。也许某个野心家能够拉拢其中的一部分,就像鲍里斯?帕加列夫那样,但他无法拉拢更多的人,这便注定了他不能实现他的野心。”
“如果他成功了呢?”林川知道他所说的正是新苏维埃的创立人。
“那就说明他的理念更适合血脉者,让世界随着他的指挥棒转动也未尝不可。”奥古斯丁答道。
“如果血脉者形成了势均力敌的两方呢?一场战争?”
“那正是我们要极力避免发生的事情。”奥古斯丁说道。“也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林川已经完全明白了奥古斯丁的意思,但他此刻凭借两方自相矛盾的信息无法判断哪一方才是真实的。
季莫申科的话现在看来完全都是谎言。但奥古斯丁的这番说辞或许放到季莫申科面前又会被驳斥得全是漏洞。政治家没有操守和诚信可言,林川此时终于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我此刻反而希望你们能够坐下来谈谈。”他这样说道。“或许疏勒就是一个适合的地方。”
“我们曾经和谈过一次,在新苏维埃红军退出芬兰的时候。”奥古斯丁说道。“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林川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们把所有占领区内的人口都进行了转化。最终死亡了近四十万人,产生了一个全新的军团和两名2级血脉者。”奥古斯丁说道。“按照欧洲联盟的血脉者公约,这些人已经是他们的血裔,我们无权处置。”他的手轻轻地在桌面上敲打着,似乎正在抑制着对于他们的愤怒。“我们曾经给予他们机会,是他们践踏了我们的好意。”
“但他们拥有数千枚核弹。”林川说道。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早已经得到了惩罚。但我们会找到办法。”奥古斯丁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据我们所知,新苏维埃还在残酷地迫害着那些末日爆发时逃亡到俄罗斯的非俄族裔,这些人按照血脉者公约将返还给母国。于是他们对他们进行了普遍性的转化。帕加列夫试图获得更多的2级者,以此来对抗我们。”
“按照他们的能力,每一天都会有五万人被绑上实验台,其中大部分都将死亡。”奥古斯丁紧盯着林川。“我们都知道您的理念是什么。您将继续坐视这样的暴行发生吗?”
林川无法正视他的双眼。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说道。
“您请说。”
“从东欧平原和中东而来的怪物潮是怎么回事?这与你们有关吗?”
“您认为我们有能力驱使一个规模达到数千万的怪物潮?”奥古斯丁摇着头。“这么有想象力的谎言。一定来自于帕加列夫最疯狂的部下季莫申科。”
林川看着他,而他则坦然地笑了笑。
“请回去休息吧。”林川站了起来。“我需要时间去消化你所带来的信息。”
“我非常理解您的顾虑,但也请您不要忘了,在您做出正确决断前的每一分钟里都有人死去。”
林川安排了更多的接待人员后,带着夏末蝉匆匆赶回了他位于疏勒机场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