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段天成有些不知所措,一向说话最直的洪天骏这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初来乍到,与其想着如何钻营,还不如安心做事,别最后没有靠上大树,反沾上个叛徒,那可就丢尽咱中情局四大天王的脸了……”
四人说笑之间,不觉走出了中情局的地下二层,等到傍晚时分安排好了下面的人手,并由王天木亲自带队监控时,这才发觉原来那个少年得志的蒋志清,正早早地与他的侧室姚巧儿依依惜别。
“我走后,你便马上收拾好细软,回五马路群玉坊里住些时日,等风声过后,我再接你一同去日本!”
“你做得都是大事,不要与我多说,以免日后我被人抓住,漏出什么蛛丝马迹……”
姚巧儿本是上海群玉坊里的细作娘姨,后因为倾心蒋志清心怀大志,这才甘心做了他的侧室,所以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一向都最识得分寸,看见蒋志清面露忧色,反过来劝起了自己的男人!
“群玉坊有陈先生的照顾,一向极为安全,你无需担心,倒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我便走了,王竹卿那人一向多疑,我也不能让他多等……”
蒋志清看着这个深明事理的小女人,心里不觉涌起阵阵暖气,眼见时间就要到了,连忙低头在巧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后,这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如今做了政客。
这个家,是陈其美为他一手置办的,可如今,恐怕也要因为他的权柄稳固,转眼便这么放弃。
蒋志清的思维活络,在沪军都督府中还有着大好的前程,但他不单懂得什么叫做知恩图报,更懂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所以,哪怕他明知道刺杀陶成章的行动,即便是成功之后,也必然会被革命党广泛唾弃,可他仍愿为了陈其美独霸上海,背上这个千古骂名。
当然,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怎么才来?”
蒋志清走到半路,便发觉王竹卿戴着礼帽,从侧面的巷口中走到了身后,等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之后,这才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我去安排了下退路,等事成之后,你我便一同去避避风头……”
王竹卿仔细地观察了番身后,这才慢慢悠悠地继续走着,“那边都打探好了么?”
“前天借着探病的理由,我已摸清了陶成章的病房环境以及进出路径,只是王兄你可确定那陶成章真要对你不利?”
“我将他的情报卖给你大哥,依照‘焕皇帝’的性情,拿洪门三刀六洞的刑罚招呼我恐怕都是轻的,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上海广慈医院,虽然如今已是华灯初上,可王竹卿仍然坚持在医院外面等到凌晨二点时分,这才与蒋志清一同撬开侧面的楼门,潜入陶成章的病房外面……
“两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侍者,本来正在病房外的木椅上小憩,听得楼道中的脚步声,忽地时分警觉地惊醒过来,只是不等他的话音落地,便见一个黑影合身扑上……
啪啪啪……
侍者一手洪拳出手如电,然而在王竹卿的无限流国术的偷袭之下,终究没能完全发挥出暗劲高手的水准,等到双目稍微一定的时候,便见到另外一人正举着手枪,稳稳地对着自己的心口,“再动,就死!”
“王竹卿,原来是你,你们想做什么?”
侍者双眼圆睁,偏偏在手枪的威慑下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王竹卿忽地一拳打断了他的锁骨时,这才开始真得觉得有些莫名的恐惧起来,“陶先生为革命巨子,你不要命了,竟敢贸然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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