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秋仅仅睡了个把时辰。
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大亮,窗外已洒落了几许阳光。
晴儿没有在房间里。
床头放着一副拐杖。
白少秋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杵着拐杖下了床。
他没有丝毫困意,反而觉得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练气的讲究——
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有这么好的效果吧?
如此想着,他杵着拐杖出了门,忽的一怔——
门旁站着一个人!
一个……记忆中认识的人!
何晓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背着两个造型如弯月的漆黑刀鞘懒洋洋靠在门前。
他看着杵着拐杖的白少秋顿时就咧嘴笑了起来,将嘴里那狗尾巴草吐了出去:“白公子好!”
“真受伤了啊?”
白少秋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何晓峰依旧双手抱在胸前,依旧靠着那门柱,眉梢微微一扬。叹息道:
“哎……自从你不去赌坊之后,赌坊的生意就不太好了。”
“这不……恰好王府需要有人保护你,开了个不错的价钱,家父通过关系将我送来,王爷看中了我的这点功夫,这以后……我就是你的门房了。”
白少秋撇了撇嘴:“我信你个鬼!”
曾经将万贯家财中的绝大多数都输在了银钩赌坊。
记忆中,这位银钩赌坊的少公子赌技极高,但极少会下场。
有个把月的时间他就住在银钩赌坊里,与银钩赌坊的老板何银钩还有这位少公子很是熟悉。
毕竟还同桌吃过饭。
这位少公子甚至还劝导过他,说……
赌这个玩意儿是个无底洞。
是人性之扭曲!
是黑暗之深渊!
只是前身并没有领情,更没有悔悟。
至于这位少公子的身手他也知道一些,见过他挥舞那对银钩,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但要是说银钩赌坊生意不太好,白少秋是绝不会信的。
西陵城里青楼倒是有几家,但赌坊唯有一家!
倘若兜里没了多少银子,青楼可以不去,但赌坊一定会有人去。
因为赌鬼在哪里都是不缺的。
至于说是因为王府开出的价钱不错他就会来这里给自己当个门房……这更是无稽之谈!
银钩赌坊那一本万利的买卖绝不会缺银子。
身为银钩赌坊的少东家,这厮颇为奇特,他对银子没啥兴趣!
他的爱好只有一个,那就是习武!
另外,这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骨子里其实是很骄傲的。
他根本不屑于为了银子来给自己当门房!
果然,何晓峰又笑道:
“你确实比以前聪明了许多,嗯,我骗你的。”
“真实情况是你昨日遇袭,王爷很生气,曾经与你有过恩怨的人都因为昨日那事付出了一些代价。”
“比如城守府葛刚葛大人,他在那场雨中,在王府的门前跪了半天,却未能得到王爷的召见。”
“也比如常氏……就是常氏书局的那个常氏。”
“他家比较惨了一点,听说被杀了两个人。”
“你在银钩赌坊输了不少银子,我虽然劝过你,但你并没有收手,王爷也不知道我曾经劝过你,家父这就很担心了。”
“刺杀你的凶手全死了,王府要算这笔账……家父很担心王爷一怒,银钩赌坊关门大吉算是好的,搞不好王爷将我家的人全杀了。”
“所以……为了表明银钩赌坊只赢了你的银子,绝没有要你命的心思,家父这才通过种种关系与王爷见过一面。”
“最终,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家父将那一对银钩给了我,让我来郡主府给你当门房。”
“时间约定的是两年,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叫你一声……白少爷!”
何晓峰如此一说,白少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