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凉亭中的两个人!
他的脚步忽的一顿,那双老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诧。
他并不认识白少秋,但能够坐在凉亭中的男子,他一定就是白少秋!
长缨也在!
嗯,
二人彼此无视。
显然长缨并未认她这个夫婿。
天下少年,见长缨之容貌不动声色者寥寥无几!
这白少秋目不斜视危襟正坐……他是木讷呢?还是正直?
应该是木讷的!
看来确实有些愚笨。
司老大儒有些许失望。
只希望他不要太愚笨就好!
司老大儒继续抬步而行,东方长缨这时连忙迎了过去,她搀扶着司老大儒拾级走入了凉亭中,低声说了一句:
“学生方才冒昧,在先生的笔墨下又写了一笔,还请先生见谅!”
白少秋这时也站了起来,极为恭敬的冲着司老大儒行了一礼:
“晚生白少秋,见过司老!”
“嗯……”
司老大儒摆了摆手,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纸上,眼里顿时惊诧:
“咦……”
他坐了下来,双手拿起了这张纸:
“昨夜春风来,一树梨花三尺雪。
平明微雨去,满堂润湿十里香……”
他扭头看向了东方长缨:“对得极好!”
“老夫今晨见一地梨花有感而书,倒是没去想过它的下一句。”
“你对的这下一句让此景顿时活了过来,两句相合,便是一道极有意境的对联!”
“贴在这春满小筑的门框上恰好!”
“妙极、妙极!”
东方长缨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白少秋,她的心里极为欢喜:
“先生,这下联……乃白公子所作!”
她这话一出,司老大儒顿时就震惊的看向了白少秋!
三息,
“白公子请坐!”
“长……懒懒,奉茶!”
白少秋落座,东方长缨拎壶斟茶,放下茶壶,她又将捂在心口的那张纸摆在了司老大儒的面前:
“先生,此诗……亦刚才学生请白公子所做,请先生过目指点!”
司老大儒又看了看白少秋,心里愈发惊诧。
他伏案,视线落在了这张纸上,一捋长须轻声诵读:
“《东栏梨花》……
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
“人生看得几清明……”
“好一句人生看得几清明!”
“你这少年……以梨花柳絮书心中惆怅,叹人生短暂光阴易逝……”
“梨花白柳树青……一清二白……这一株雪?”
白少秋连忙说道:“此一株雪得于司老您的那一树梨花三尺雪!”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司老大儒老怀大慰,击掌而赞:“嗯……不错,很不错!”
“这个一株雪用的极为形象……赏雪中淡看人生,于失意中得解脱!”
“老气了一些,却极合你之心境!”
“亦合老夫心境!”
“此诗……极佳!”
司老大儒欢喜抬头,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了白少秋的脸上。
片刻,
起身,
伸手一引:
“白公子请上坐!”
“懒懒……奉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