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林羡渊所说的话,姜绮兰脊背一阵发凉:“相公的意思是,我得了离魂症?”
林羡渊表情痛苦地点点头:“我之前不想说是怕吓到娘子,娘子每晚睡熟了就会突然起身,跑到屋外去,大约两刻钟便又回来继续睡。一开始我也只是以为娘子出去起夜,但是这两天我才隐约发现不对劲。”
姜绮兰只觉得脑袋仿佛猛然间灌满了凉水。
离魂症这三个字她以往只从别人口中听来,从不曾想过竟有一天这三个字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自己深更半夜无知无觉地外出游荡,她便感到无比恐惧。
“相公,相公,我该怎么办……”姜绮兰无助地抓紧林羡渊的袖子。
林羡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娘子别怕,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好你。”
姜绮兰躲在林羡渊怀里点了点头:“要不,我回趟娘家,我父亲刚好认识几个好的大夫。”
可这话刚一出口,林羡渊瞬间变了语气。
“娘子,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林羡渊脸色阴沉,“你这样,好像在责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姜绮兰被林羡渊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身子僵硬了一瞬,缓过神来急忙解释:“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羡渊脱开姜绮兰的手:“娘子不必觉得我草包无用,不过是好一些的大夫,还用得着劳烦岳父出面吗?”
这下把姜绮兰给说怕了,的确她家里父母都看不上林羡渊这个穷书生,偏偏林羡渊自尊心又强,她觉得自己刚才说要回娘家找大夫的话或许是真的过分了。
“相公,是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好不好?”姜绮兰将头贴上林羡渊的肩膀,主动认错。
林羡渊这才缓和了态度,重新牵起她的手:“我知道娘子没有瞧不起我,只是我自己还瞧不起现在的自己,等我考上了功名,一定风风光光地带你回娘家,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
“嗯,相公才华出众,一定可以得偿所愿!”姜绮兰笑了笑,可这笑容实在挂不上嘴角。
自己可能有离魂症的事情让她感到害怕,与此同时,林羡渊的话让她总觉得硌在心里一般不太舒服。
她嫁过来之后,除了三日回门那天,再没有回过娘家,尽管都住在一个县城里。
之前父母托人过来探望过,都被林羡渊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且着实没让姜绮兰受过什么委屈,渐渐地,娘家人那边也放了心。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父母再心疼女儿,终归不好去婆家探望。
林羡渊走后,姜绮兰倚在窗边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老榆树,眼下已经入秋,黄叶衰草已渐显萧索之色,这让她越发觉得寂寞。
林羡渊如约给姜绮兰找了大夫来看,大夫左瞧右瞧瞧不出什么毛病,只得先给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让她好歹先吃着。
“离魂症不像寻常病,的确不好诊治,大多是心病引起。”大夫临走前交代,“这段时间还请夫人务必遇事宽心,按时服药,相信不久就会痊愈。”
“多谢大夫。”林羡渊起身道谢。
大夫走时,已经到了傍晚。
姜绮兰正寻思着明天再出门抓药,婆婆便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她最近一直在服用的“养身子”的药。
“儿媳妇,该吃药了。”婆婆把药放在姜绮兰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