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年轻的若林镇兴乘船回到一尺屋之砦,在会议室内看到了焦虑不安的若林越后守。若林越后守看到嫡子归来,不仅没有高兴,眉宇间反倒是透露出疲惫之色。
若林镇兴恭恭敬敬的坐着,也是不说话。他能够从府内城安全归来,说到底是让他归来劝说父亲出砦拼命的,这件事情极度危险甚至会危及到若林一族上下百余口的身家性命。所以即便他再着急,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从砦门口到达会议室,不少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显然他们全都知道了一尺屋之砦面临绝境。
若林越后守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用非常懊丧的口气说道:“我们刚刚收到消息,伊达水军动手了。”
若林镇兴的心骤然猛跳,窒息感异常强烈,他从零零碎碎的消息中知道个大概的内容,浑然未觉伊达水军已经近在咫尺,这也解释了一尺屋之砦内气氛如此紧张,忙问道:“动手?在哪里?”
若林越后守望着若林镇兴,眼神犀利,倒是没有过多责骂,说道:“从宇和岛港出发的四国水军向拇牟礼城发起了猛烈进攻,三千余伊达军组成的进攻矛头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佐伯惟致辛辛苦苦部署的防线,然后强攻拇牟礼城,佐伯惟致倒是没有一败再败,坚守住了城堡,恐怕危在旦夕。不过这部分显然不是伊达家的主力人马?”
若林镇兴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他没有想到伊达家真的来攻打大友家的本土丰后国了,还源源不断地从四国岛越后丰后水道登陆丰后国,强攻拇牟礼城。
若林越后守摇摇头,说道:“如果丰后水军全军出动,也并非不能够击败来往于丰后水道的伊达水军。你知道吗?这还不是伊达家四团的全部人马,只是四团的一小部分,而四团在伊达家内也非顶级军团,护卫滩头阵地的只是伊达家驻四国水军。”
若林镇兴知道父亲不会无的放矢,他似乎有些懵然,呆愣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难道伊达家的水军主力已经抵达?”
若林越后守微微颔首,道:“是的,在丰后国东南侧三十余里外,上百艘战船已经抵达,这也是为父没有出动一尺屋之砦内的水军出动的缘故,我们只有一击之力。”
“什么?”若林镇兴被震惊的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父亲,这是真的吗?”
若林越后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然后站定,说道:“这上百艘战船也不是伊达家的主力,而是驻扎在冈山港的山阳道水军而已,位居伊达水军第二位。”
若林镇兴年轻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他原本以为大友家已经是强大无比的势力,身为大友家的水军大将之子,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他都以此为骄傲,可万没有想到一切都变了。原来在他眼前强大的大友家不管如此,充满了讽刺味道的是他从府内城归来的目的竟然是劝说父亲前去和更加强大的伊达水军拼命,让他真的无言以对。
若林越后守沉吟着,抬头说道:“盐菊,为父决定迎战!”
若林镇兴懵然抬头,他没有想到父亲明知道迎战必败无疑,可还是决定迎战,这让他决定全都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改变了父亲的决定,眼脸上挂着两行泪水,激动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