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无题(下)(1 / 1)

难波传兵卫面色无光的望着山上的大火,震惊之余却没有和其他人一般欢呼雀跃,反倒是有一种莫名的无奈,他没有想到火炮的威力会如此强悍,同时还有一点点庆幸。庆幸炮弹点燃了白地城内储藏的猛火油,这些要是在他们懵懂不知的攻城时倾盆倒下,不知道要死多少勇士,牺牲多少人才能够打破白地城,最终才能获得一场惨胜。

难波传兵卫惊叹道:“好大的火,不知道藏了多少火油,这把火烧得又快又猛,白地城要完了。”白地城立即陷入了混乱之中,如同一团火炬一般汹涌而起,冲天而起。

有僚属提醒难波传兵卫,是否要拯救白地城,将火扑灭,不然的话这座城怕是要彻底废了,就算是火灭了,想要再建起来也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而且火借风势,正席卷城山。如果不救,不但白地城要化作废墟,就连位于白地城下的村町恐怕也要遭殃。村町中还居住着一些居民,年轻人尚有逃命的机会,但是老弱病残难以逃脱,葬身火海。

难波传兵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白地城没了,还有大西城,我们又不是地方豪族,我们是四国军团的一员,站的角度要高一点广一点,不要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当然以难波传兵卫的智慧他是说不出这样发人深省的话语来的,他是从清水宗治那儿听来的,至于清水宗治,他曾经在政衡身边待过一阵,记下了不少发人深省的话。

那位下属倒也尽忠职守,面对难波传兵卫轻描淡写的话语,还是壮着胆子继续提醒道:“大人,白地城大火,虽然不影响中转站的作用,不过恐怕数日内无法对吐佐进行报复了,这是不是太便宜长宗我部元亲了。”

难波传兵卫嘿嘿笑了起来,朝着土佐国的方向看了一眼,今日难得多说了一句,他对着凑过来的众人说道:“不久之后,这土佐国恐怕就不会再有什么长总我部一族了?”

白地城大火,吉田贞重命令他的弟弟周重先将众人安置在一条小峡谷之中,然后带着两人举着一面没有任何图案的白旗缓缓向着白地城的方向移动,越往前走,越是绝望。

吉田贞重茫然无措的望着白地城的大火,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被烈焰所覆盖的城山,望向正在吞噬城下民居的大火,望向哭号的无辜者,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茫然无措。

伊达军的人很快发现了他们,三个举着白旗的奇怪的人,他们说出了来意,几个士卒左右看了一眼,将他们三人统统绑了起来,带了回去。

吉田贞重失魂落魄的被带到了难波传兵卫的面前,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如果长宗我部元亲没有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话,他身为长宗我部元亲的谱代,随着长宗我部元亲的崛起而飞黄腾达,不过最终也会随着长宗我部氏的没落而落魄,最终他会被保科正光用250石招录成为家臣,他的子孙后代俱都成为会津松平家的下级武士。

小笠原长政惊讶道:“这不是吉田次郎左卫门吗?”

难波传兵卫疑道:“你认识?!”

小笠原长政微微颔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叫吉田贞重,通称次郎左卫门,他的父亲吉田孝赖乃是长宗我部氏的家老之首,哦,还是前代家主长宗我部国亲的妹夫,虽然年龄比起国亲来还要年长十二岁。”

难波传兵卫略显疑虑的看着他,要知道小笠原长政乃是阿波国的豪族,如此熟悉土佐国内的豪族,实在是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况且他的表情说明其中另有隐情,他没有询问。

小笠原长政解释道:“吾父曾向长宗我部国亲提议联姻,曾想互为奥援,共同对付大西氏的扩张,哪曾想到长宗我部国亲为了笼络吉田孝赖,将妹妹许给了他,互为姻亲。”

难波传兵卫看了一眼小笠原长政,又看了一眼吉田贞重,然后问道:“你刚刚说吉田孝赖比国亲年长十二岁,那么她的年龄是?”要知道小笠原长政也不过四十岁左右。

小笠原长政回道:“对外声称是长宗我部兼序的遗腹子,其实不是,而是其弟道孝的,国亲代父收做妹妹,她十三岁嫁入吉田家,当时吉田孝赖四十岁,在十七岁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血崩而死。”

吉田贞重眼珠子瞪圆了看着小笠原长政,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可是他又无法反驳,从年龄上来看的确和他的父母亲相当,但是心里的绝望让其情绪失常,根本不想辩解两句。

难波传兵卫倒是没有想到小笠原长政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不过这些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看着吉田贞重,然后说道:“你是来投降的,先跟我说说冈丰城的事情。”

吉田贞重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倒是没有出乎难波传兵卫的意料之外,不过让难波传兵卫有些意外的是吉田贞重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数百人。

难波传兵卫想了一想,指着刚刚提意见的僚属说道:“你带上两支百人队,将他们统统带往德岛交给上层,他们会处理的,同时询问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白地城看来是完了,冈丰城也完了,三千多号人呆在鸟不拉屎的大西城无事可做,自然要询问上面下一步该如何做,是越过吉野川进入土佐国,还是前往伊予国进行下一步攻略。

白地城真的完了吗?白地城储粮洞穴里,这是一座天然的洞穴,开凿了一些阶梯通向外面。现在洞穴里一片漆黑,虽然可以清晰地听到旁人的呼吸,却根本就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忽然,一根从外掉落的燃烧着的木棍落了下来,霎时就照亮了洞的空间,只见得三十几号人正神情木然地坐在地上,脸上俱都是惶恐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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