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守就用力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为父应该立即前往稻叶山城向国主问安。”他已经听懂了安藤尚就的意思,明是向斋藤义龙问安,实际上是向伊达家来人示好。
突然,安藤尚就想起了什么,忙问道:“父亲,如何应付不破郡菩提山城的竹中半兵卫的提亲?孩儿可不同意将阿旭许配给一个病秧子。”竹中半兵卫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异想天开向他们提亲,这是懒蛤蟆想要吃天鹅肉。
安藤守就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竹中半兵卫仗着稻叶山城持宠而娇,要不是还有点儿用处,早就扫地出门了,不过安藤守重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汤极力促成此事。理由也相当充分,可以将安藤家的势力插入到不破郡去。
安藤尚就看到父亲没有反对,急切道:“父亲,万万不可送阿旭进火坑阿,据外面传言那个竹中半兵卫染了稻叶山城那位的病魔,原本强壮的身体变得病怏怏的,怕是不久长的。”
安藤守就一把拽住安藤尚就的袖子,道:“你说的当真?!”
斋藤义龙到底得了什么病,会不会传染,他们全都一无所知,不过谁都知道趋利避害的道理,斋藤义龙宠爱竹中半兵卫之事尽人皆知,得病之后也是夜夜尽欢。外间传闻竹中半兵卫染上恶疾,再加上他变得病怏怏的,八九不离十了,如果将女儿嫁给竹中半兵卫,真是推入火坑了,到时候女儿染了恶疾,回家探亲,再将恶疾传染给娘家人。
哎呀呀,想到这里,安藤守就感觉全身又麻又痒,哪里还肯将宝贝女儿推进火坑。
安藤尚就眼见得安藤守就匆匆离开,他嘴角微微笑了起来,然后来到了一间院子,对着庭院内正在插花的妹妹说道:“阿旭,你的婚事已经黄了。”
阿旭忙应道:“多谢兄长!”
安藤尚就叹了一声,道:“知道了,哎!”说着推门离去。
安藤守就忧心向着稻叶山城方向疾驰,到了城下町的时候,他见到了氏家卜全、稻叶一铁等人,众人对视一眼,苦涩的笑容溢于言表,不言而喻,对抗稻叶山城之事彻底失败。
齐至稻叶山城,便被一纸命令打懵了,宣告了战争的到来。斋藤义龙将援救织田信长,安藤守就、氏家卜全、稻叶一铁等将还有所期盼的总大将一职由少主斋藤龙兴担任。
命令之中还详细列举了各家出兵的数量,原本因为斋藤龙兴担任总大将一职之后想要在兵马上做些文章的众人,听闻伊达家的使者也会跟随出战,全都打消了念头,尽可能的派遣强军出征。
斋藤义龙的支持,全体美浓人的拥护,很快便在稻叶山城聚集起了一支六千人规模的军队,在一声号角声中,举起大旗越过了长良川踏入了尾张的土地。他们这一次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友军前来拯救危机中的尾张。
鸣海城。
织田信长退到了鸣海城方才止住了颓势,收拢残兵终于有了一些起色,与此同时,荒子城在前田利益的说动下终于出兵末森城,岩崎城的丹羽氏也明确表示效忠于织田家。
不过在织田信长止住颓势之前,鸣海城的门户沓挂城宣告失守,使得鸣海城不得不直面今川义元的兵锋。织田信长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再退只能够一路退到清洲城了。
织田信长一想到前不久爆发的大战,他的心在滴血啊!今川义元将甲斐来的援军置于突出部,让织田信长再度看到了吃掉今川义元一部的希望。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胜券在握的柴田胜家率先出击,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织田信长不得不率领主力扑了上去。原本想着吃掉突出部的今川军之后可以从容退出,不曾想到撞上了铁板。
柴田胜家身负重伤,前锋死伤惨重,要不是今川军似乎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愿,恐怕织田军早就土崩瓦解了,久经沙场的织田信长突觉被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吓得瑟瑟发抖的感觉。
织田信长看着梁田政纲,脸色很是难看。
梁田政纲一直负责东海道的情报工作,出了如此大的错,没有探查到今川军新的军队。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到底败在了谁的手中,如何不愤怒。
梁田政纲无言以对,哭泣道:“臣愿负全部责任,还请臣下切腹谢罪!”
织田信长一脚踹倒梁田政纲,然后拽起衣领,喝骂着,“说什么负责,还说要切腹谢罪,要死也等到战胜了今川义元再提,现在马上给我去查明白那支军队从哪里来。”
梁田政纲道:“这是臣从战场上得到的阵笠,还请主公查看。”
织田信长拿起破烂的阵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摇摇头,看不出差别来,和今川家使用的阵笠相差仿佛,可是感觉又有点不同,就是说不明白哪里不对,便将阵笠递给了家臣们。
传至泷川一益的时候,泷川一益“嗯”的一声,他用指甲扣了扣上面的生漆,然后说道:“主公,这是甲斐的阵笠,由于甲斐多金山,故而他们的生漆上面有些发赤。”
听得甲斐的阵笠,再联想到敌军的强悍,织田信长哪里还不明白他遇到的并非今川义元麾下无能的兵马,而是来自甲斐的山猴子,他的心脏骤然猛跳,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头晕目眩。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佐佐隼人正政次遣弟佐佐成政疾驰扣城,在从人的带领下狼狈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