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送达的时候,政衡正坐在小会议室内,原本应该安歇的一夜,因为户泽白云斋的到来,让他稍稍推迟了前去临幸的时间,不过他还是命令小童送了一些点心过去。
服部正成越厉害,掌握的力量越强大,对于任务重叠的户泽白云斋来说就越棘手,其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看到户泽白云斋紧锁的眉头,鬓角上的白发,政衡犹若没有看见一般。
户泽白云斋的心情沉重,他发现自己在上洛之战以来寸功未立,这是非常严重的失职。原本伊达家还在冈山城的时候,户泽白云斋的情报范围是九州和四国两岛十三国,由草间众为雏形构成的警视厅严密监视伊达领,新组建的服部众则监视近畿动向。随着上洛之战的爆发,服部众的重要性越来越重,同时警视厅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而户泽众越来越边缘化。
户泽白云斋突然想到了曾经的草间总司,草间总司在当初草间众被突然改编的时候或许和他现在的心情相似吧,当初草间总司是因为他的到来而边缘化的。不过草间总司毕竟是政衡最早的十几个家臣之一,警视厅的茁壮成长使得草间总司焕发了第二春,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警视厅旗下的准军事组织拥有过万的警察,警视厅还有临时调用十余万民兵组织的权力。
户泽白云斋和草间总司不同,他是在伊达家成为举足轻重的势力之后才加入的家臣,虽然他的女儿阿墨成了政衡的女人,还为后者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他知道像政衡这种人从来不会缺少女人,在他的后宫中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还有无数高规格高颜值的年轻女子排着队伍翘着屁股等着他临幸。今日他前来觐见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顶小轿送进了本国寺。
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唯有突出重围,户泽众才能够重新起来,户泽白云斋才能够重新得到重用,才有机会压过服部正成,成为伊达家最强大的情报机关。自从听闻六角父子被擒获的消息,户泽白云斋感到了他的机会来了,为此他不惜赶来冒着被政衡责罚的风险觐见政衡,只要能够得到政衡的首肯,他就能够和服部正成扳扳手腕。
户泽白云斋来之前是准备过的,他展开了近江国的地图给政衡看。地图上除了画有山、河、湖沼、田圃、道路、城镇、村子、聚落等之外,还有各地的城寨,以及土豪的名字与势力。
政衡看着南近江国上面特意用粗笔线描绘出来的土豪的名字,如果要统治南近江六郡,非要分化瓦解粗笔线画出来的土豪势力,这些粗笔画出来的势力大多隶属于甲贺众。
政衡皱了皱眉头。
户泽白云斋恭敬地回道:“这些粗笔画出来的势力都是甲贺众的领域。所谓甲贺众,是指处于甲贺山地之内的五十三家独立势力,这五十三家独立势力中有二十一家因为帮助六角高赖抵抗幕府军的出色表现,得到了六角高赖的感状大。这二十一家,分别是山中、伴、美浓部的柏木三家,黑川、顿宫、大野、岩室、芥川、隐岐、佐治、神保、大河原的北山九家,大原、和田、上野、高峰、池田、多喜的南山六家,鹈饲、服部、内贵的岩内三家。这四家势力以前就很团结,因此行动完全一致,和六角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可以说南近江六郡中除了佐佐木氏流之外属于他们最强。”
户泽白云斋说着,就告诉政衡,甲贺五十三家分出来的二十一家是近江国内有力的土豪集团,六角氏历代家主都对他们另眼相看,如今分布南近江六郡的城寨错综复杂,现在抓获了六角父子看起来距离平定南近江的时间不久,可是暗流涌动,难保六角氏族人会跳动甲贺众出来闹事,这些人名堂堂的不行,可是各种坏事情的小动作甚是讨厌。
政衡微微点了点头,他收服和田惟政就是想要通过他向甲贺流传递一个信息,同时对于宫泽平八劝降的三云成持也特意命令他跟随押送六角父子的车队返回,也是如此,问道:“那么,你的想法是?”
户泽白云斋出身甲贺众,自然清楚甲贺众的大概情况,他将甲贺众的情况报告完毕后,回道:“主公,要分化瓦解甲贺众,不能够光凭军事,还要给他们出路,要给予他们在新政权之中的职位,还请主公答应臣能够分化瓦解甲贺五十三家的权力,将甲贺众充实进户泽众中,同时还请主公扩展户泽众的情报势力范围。”
政衡从户泽白云斋进来展开南近江的地图之后便已经清楚了他的想法,户泽白云斋的权力缩水逼迫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同时政衡也知道不能够让服部正成一家独大。服部正成的出头,正是为了平衡户泽白云斋的权力,短短数年时间,服部正成在畿内的情报刺探虽然有些时候还是无法做到圆满,可是也让户泽白云斋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平衡之道才是王者之道,服部正成的势大,政衡心中早就有意扩编户泽众的想法,警视厅的扩编也是为了制衡服部众的膨胀,警视厅的头目名义上是草间总司,其实每个地方的警察局正副两级都可以直传中枢。户泽白云斋一直没有主动提起,政衡也在暗自观察,如果户泽白云斋不能够胜任,他不介意让身边人成为新的以甲贺众为主的情报机构的头目。
政衡沉吟了片刻,方才点头称道:“可以,数量当在三百人,宁缺毋滥,组成三队甲贺百人组,将人员散布在九州、四国各处,上洛之战结束之后,伊达家的新战略便是扫平九州和四国。”
户泽白云斋听得政衡说出了伊达家下一步的新战略,拜道:“臣遵命。”说完告退。
政衡望着案上的地图略有所思,将一块镇石放在了佐和山城的位置上,伸了一下懒腰,向着西厢房走去,被暖风一吹,方才想起西厢房有一美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