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间赖照要用拖字诀来拖延敌人的进攻,和田惟政急于求成,双方的合战打得你来我往倒是热闹非常,但是打了一日竟然没有分出任何胜负,下间赖照的目的倒是达成了。
池田城如同大海中的小船,虽然危险,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翻船,黑夜到来,双方只得罢战,双方都在做着明日一早继续开战的准备。下间赖照一方,他的副将看了一眼敌阵,叹了一声,说道:“大人,池田城恐怕危在旦夕,既然拖不过几天,那么就让他们瞧一瞧我们的厉害。”
听得副将的建言,下间赖照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知道一旦池田城陷落,他恐怕也难以拖下去,知道和田惟政这个人相当难以对付,是一块硬骨头,两人商议着如何对付他。
副将想了一阵道:“大人,敌将的武勇相当厉害,今日安惠院等三百精锐的被杀就是明证,小规模偷袭的话恐怕是以卵击石,可是大规模夜战也不成熟,不知道大人有何妙招?”
下间赖照他同样清楚和田惟政难以对付,今日的失败源于他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历,知自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也是懂得,他低声问道:“你们有何办法,统统可以说说。”
副将猜不透,另外几人同样摸不着头脑。
下间赖照突然看向了角落里的年轻武士,皱了皱眉头,这才问道:“半之丞,你为何沉默,有何计谋大可说出来,我不会因为你和本多正信同为三河出身而轻视于你。”
蜂屋半之丞,原是三河国六名城主,以婿养子的身份入嗣蜂屋家,原本出仕松平家,他和本多正信同样出自三河国,地位身份要高了许多,要知道本多正信不过是一个鹰匠出身。
本多正信来到的时候赶上了好时候,蜂屋半之丞到来的时候蛋糕已经分得差不多了,只能够暂居在石山本愿寺内,他又看不上本多正信,对本多正信这小人居于上位实在是看不上。
蜂屋半之丞见得下间赖照相询,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和田惟政有一万二千人马,我们只有六千,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弱势。法王显然认为只要越水城在手就不用担心池田城的出路,就算是到了明日,援军的数量也不足以应对和田惟政的数目。”
蜂屋半之丞口中对本愿寺显如显然没有半分尊敬,不过在场众人都没有反驳,他说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下间赖照等人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大家没有想到,听得蜂屋半之丞还有下半段要说,静静等候。
蜂屋半之丞望了一眼大家,缓缓说道:“池田城的重要性,我想大人应该清楚,一旦失去了池田城,石山御所和越水城之间就有可能被一刀两断,两城都有可能成为孤城。”
下间赖照的目光一闪,他来援救池田城不过是奉命前来罢了,只想着拖延下去的想法,听得蜂屋半之丞的话,从脑海中搜出地图一对照,失去了池田城,越水城极有可能成为孤城。
没有了越水城的数万大军,石山本愿寺将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下间赖照的神情一下子关注了起来,他问道:“半之丞,这件事情我当然清楚,所以我才想要击败眼前的敌人,你有何计策都可以说出来?”
蜂屋半之丞思考了一阵,说道:“如果和田惟政步步为营的话,我们难以取胜,不过听闻明智光秀与和田惟政争权夺利,和田惟政现在的心情定然是焦躁的,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下间赖照目光一闪,点了点头,道:“继续说说!”
蜂屋半之丞凑了过来,低声说了一番,下间赖照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到得后来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好,果然厉害,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我给予你八百人的士兵。”
蜂屋半之丞退下。
副将嫉妒进谗道:“大人,他可是三河人。”他的意思很明显,本多正信是三河人,蜂屋半之丞同样是三河人,难保两人没有关系,是本多正信安插在下间赖照身边的人。
下间赖照思考了一阵,道:“嗯,我知道了,你暗中调查监视他,一旦发现不轨,立即来告诉我,知道了嘛?”副将得令,拜道:“是!”同样匆匆离开,秘密监视去了。
和田惟政的部队急急忙忙干了一天的路,又从黑夜打到了白天,又从白天打到了黑夜,可说是都非常疲惫,吃过晚饭之后。和田惟政一面安排守卫和巡逻队,其他人都倒头睡了。
和田惟政自信下间赖照一方也同样如此,不过他为了防备敌人有可能爆发的突袭,还是命令一支机动部队随时准备着出动,同时他也没有任何睡意,坐在主帐内半眯着眼睛思考着明日的事情。
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夏日的夜晚应该是满天星辰,不过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使得今天的天空没有多少星辰,还好在军阵的四周点燃了许多篝火,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数百步的地方。
突然,如同滚雷一般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正在四下巡逻的士兵吓了一跳,急忙三五成群迅速聚集在大营外面,凄厉的报警号角声响彻了黑夜。
阵营内顿时沸腾起来,原本就有点草木皆兵的营地顿时乱成一团。刚刚睡熟的士兵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穿着布兜的裸男到处都是,他们骂骂咧咧的冲出军帐,迅速集中起来,做出各种应对敌人突袭劫营的准备。
和田惟政冲出营帐,手中提着的刀大声吼叫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给我快,去查看清楚,准备!”他也不知道该发布什么样的命令,乱发一通的情况就是让情况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