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惟政大喝一声:“变阵!”
二十五个阵法立刻队形变化,化纵队为横队,刀牌手、长枪手居前,狼筅手和戚刀手在后,队队相接,宛若一堵铜墙铁壁。整个队伍长达近百米,全部长长地伸出尖尖的狼筅和锃亮的长枪,看上去格外恐怖。狼筅是硬竹子做成的,长达三米,末端削尖,并且留有多个分叉,这些分叉也全部削尖,此物专门用来破倭刀,效果很是显著。
那一群敌军摆好了驾势,都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看着冲向自己的敌人,无形当中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威势,让人为之胆寒。安惠院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不过他自信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刺!”
安惠院望着无数刺来的狼筅,立刻抓起马鬃,战马吃痛,后蹄站立起来,然后一个冲击,堪堪躲避过了狼筅的主杆,可还是让那些尖利的分叉割到了战马的两只前蹄,乱跳起来,一阵呜呼,战马被身后的长枪给捅了一个正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安惠院如此,身后的步兵更是不堪,纷纷倒地,被捅死的捅死,刺死的刺死,更多的是被踩踏而死,其状悲惨。三百多精锐僧兵的冲击下只是破除了十队列的鸳鸯阵,还有十五个队列的鸳鸯阵冷冷看着地上不停打滚的众人。
安惠院的腰上也受了一枪,还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他望了一眼身后不足十人的队伍,知道大势已去,看着围过来的敌人,心中绝望,高声喊道:“佛祖保佑!”决死当场。
下间赖照听着回报,脸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不曾想到和田惟政竟然如此难以对付,用三百名精锐僧兵竟然只换来对方二十来人的伤亡,不仅没有鼓舞本方士气,反倒是泄了士气。
下间赖照面无表情,眼里却是掠过一丝阴厉之色,他心里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要知道安惠院可是从本愿寺显如手中借来的僧兵,现在一下子全都扔了出去,连水花都没有一个,这让他如何交代。
下间赖照踌躇不知的时候,他的一名副手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低声禀报道:“大人,现在我们面前大概有上万敌军,他们的目标是打开通往石山御所的道路,我们在这里堵住了,那么他们唯有从其他方向想办法?”
下间赖照募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神色顿时冷峻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目露赞许之色,重重颔首,道:“对,在池田城堵住了去路,那么对方只能够另想办法?”
副手指了指东面,又道:“我们现在的办法就是在池田城挡住敌人的进攻,只要拖得几日,他们就会焦虑,传闻和田惟政和明智光秀两人正在争夺上位,和田惟政无法寸进,那么明智光秀。”
下间赖照哈哈一笑道:“对,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就对我们越有利,如果战机把握得当,我们有可能在池田城打出一个胜仗,同时本多正信那厮也将会在茨木城大获全胜。”
说到最后一句大获全胜的时候,下间赖照的脸色明显狰狞了许多。
下间赖照的想法不错,不过安惠院的失利给了和田惟政错觉,认为前来的援军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守备又足进攻不足,和田惟政分出一支三千人的军团监视援军,其余人等继续强攻。
援军的失利让池田城同样士气下降不少,池田城第三波强攻开始,池田长正、池田勘右卫门、池田胜正等人内部龌龊,可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还能够保持团结,严阵以待,浴血杀敌,誓死不退。
惨叫声不断传来,接着池田城再一次陷入了危机之中。中川重清一把抓住一名和田军势登城武士的长枪,另一手便将自己的长枪刺入了他的怀中,来不及拔出,就持着夺取来的长枪厮杀起来。
中川重清热血沸腾,全身上下被鲜血浇灌,杀得兴起竟然一边高唱小调一边击杀敌寇,高声喊道:“中川重清再此,谁敢与我一战!还有谁!”突然,一支流矢射中了他的脖颈。
中川重清“咕咕”双手握着脖颈,想要不要让鲜血流出来,眼睛翻白,轰隆倒在地上,这就是装逼的下场,死得不能够再死,其余众将再也不敢像他一样狂妄装逼了。
中川重清战死,池田城出现了一处空当,越来越多的和田军将士冲上池田城,肉搏战在城楼上爆发,双方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肉搏战,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大,池田城快要到临界点了。
下间赖照眼见得池田城陷入绝境,知道再不去救援,恐怕池田城就得陷落,到时候和田军势挟胜而来,他恐怕挡不住对方的进攻,知道拖也要有拖的本事,先挡住一阵再说。
下间赖照挥舞着前进的旗帜,他竟然一下子将带来的六千援军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之上,一下子给予了和田军势极大地压力,要知道监视下间赖照的仅有三千人,还多是二线军团。
池田城危在旦夕,和田惟政同样发觉了下间赖照的变故,知道凭借着麾下的三千人恐怕难以抵挡,到时候一旦让他们突破开阵势,恐怕会被前后夹击,做成了夹生饭。
和田惟政命令前队继续进攻,他亲自率领作为预备队的四千人前去支援监视的三千人军团,三百精锐的鸳鸯阵作为护卫同样带上,他可不会犯本阵被突袭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