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便灌满了恶臭的泥水。他们两人飘荡到了院子中的池塘中,从池塘中爬了出去,极目所见,尽是垮塌焦黑的街道乘员,倒塌燃烧的城楼。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怎么回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两人还没有弄明白,稻富直秀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得两人的模样,忙上前道:“城主,情况如何,狗日的伊达军用投石器抛投装满火药的木桶。”
一色义幸摇晃了一下脑袋,皱了皱眉头,他不曾想到伊达军不动则已一动就让人无法抵挡,他狰狞的喝道:“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抛投过来的,怎么可能?抛投到本丸的?”
一色义道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地方,指着外面的城砦恶狠狠地说道:“可恶,原来他们一直修筑城砦并非是想要包围我们,而是想要建造投石器的平台,现在该如何是好?”
稻富直秀一脸的茫然,他原本就不清楚该如何是好,跑进来询问两位主事者的,不曾想到两人全都被打蒙了,却向他询问该如何是好,他哪里知道。只得低下头摇着头。
一色义幸望着被炸得焦黑的城垣,脸上忽然之间绽放起了冰冷的杀机,狞声说道:“义道、稻富,你二人立即命人退守西之城。将东之城让出来,只要他们敢于进来,那么投石器就没了用处。”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建部山城分为东之城、西之城和本城组成,现在东之城遭到了惨烈的打击,本城也是中了一弹。只有西之城位于武鹤湾一侧,距离较远,还算安全,只要将伊达军放入东之城,那么投石器就失去了它大部分作用,唯有一步步的稳步进攻,就可以进入传统的战法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一色义幸在与若狭武田家的争斗中让他拥有了一定的战术素养,在丹后、若狭一带也算是出类拔萃的。说话间,投石器再次抛射了出来,这次投射的没有了第一次的威力巨大和突然性,不过也更加的恶心,竟然全都是用麻布袋装填起来的粪水。
这些粪水伤害可说是没有,可是恶心人却实实在在的,更为可怕的是这些粪水都带有致命的病菌,一旦接触到储水系统的话立即就能够让建部山城失去水源,就算是有粮食没有水源也会很快失去战斗力,更可怕的是士气。
一色义幸、义道父子各自率领着一支督战队前去督战,不曾想到伊达军的攻势越发的猛烈,他们两人虽然勇猛过人,但是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了,他挥舞着血淋淋的长枪,带领着士兵一次又一次的冲到二丸高墙边上阻击,杀人,然后再组织大家冲锋,阻击,杀人。直到没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两父子才觉得非常不妙了。
片山盛长眼见得胜利在望,倒是闲情信步,胜利在望,他仰天大吼起来:“进攻、进攻、进攻……”他不停顿的喊叫着进攻,进攻,进攻,进攻,再进攻,只要建部山城在我,他的此次讨伐战也将告一段落,往后便会返回因幡国建设他的鸟取城去了,部队也会交由松岛衡胜进入丹波国作战。
要说遗憾,也遗憾,不过片山盛长知道,他的战功已经非常多了,一旦功高震主的话恐怕就算是他们父子两人都得到伊达政衡的信任也难保不会受到众人的嫉妒,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利的,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
一色义道身上已经不止数处被箭矢长枪刺中,没有喊疼,他依旧如常一般做着同样的事情,现在他的身边已经不足三十人,阻挡着近千人的敌人,他暗叹一声:“败了!”
正当他暗叹的时候,一条秃头大汉从城头上跳跃进来,随着他的进来,一共七八个大汉同时跳将起来,人手一把戒刀,领头的秃头大汉喝叫一声:“是一条大鱼,是我们的了!”
说着七八个大汉同时出手,刀光如雪,向着一色义道扑来。
一色义道知道对方定然是跟随来的不知道那里出家的僧兵,不然也不会使用戒刀这种非常规的武器,但是他没有半点瞧不起对方的意味,一见七八个僧兵出现,立即手中长枪一震。
这些僧兵眼前仿佛出现了十七八个枪影,枪枪向着他们的要害招呼。他们惊慌地拼命挥舞手中的戒刀,东挡西架,乱作一团,只听得一连串叮叮当当的爆响,接着是一阵惊叫,一个矮小僧兵首先被挑中了咽喉,倒在了地上,喷溅着鲜血,抽搐着身子,眼前是活不成了。
其他僧兵看到一色义道如此强悍,不觉得身子一震,正当发动下一波进攻的时候,城头上跳进十余名片山家的武士,他们一见到一色义道就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一色义道,我看你还是投降好了,我等可以向大人求情,免你一条狗命!”
说话间已经将一色义道团团围住,后面城头上源源不断的跳进各色兵将和片山家、后藤家还有伊达家的直属武士来,一色义道身旁敌人越围越多。
一色义道心中暗暗忌惮,四处寻找逃生之路,先返回天守坚持片刻再说,可是他哪里找得到出路,哀叹一声,大声喊道:“枯草伤的霜雪随着早晨的阳光消失了,吾命也如此终究逃不过报应啊!”说着挥舞着长枪冲进了敌阵之中,刺死了一人后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数把长枪刀剑给砍中刺中,壮烈死去。
一色义道一死,一色义幸同样生无可恋,在抵抗了一阵之后,在天守阁内自焚而死。
倭国名门丹后一色氏嫡流灭门,支脉上洛投奔足利义辉,稻富直秀原本想要跳入了舞鹤湾殉死,怎耐海水太冷,被生擒活捉,在丹后国务农了一阵,后出仕于后藤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