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表情肃然，点点头，这时候贝一铭才发现他右侧的脸，从嘴角一直耳朵的位置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他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身为医生他看得出来，这伤疤是钝器划伤的，并且从瘢痕红亮的颜色来，以及高高凸起的形状来看，是伤刚好一点，立刻就用钝器再次划开刚愈合的伤口，反复几次，才会出现这样高高隆起颜色又红又亮的疤痕。

贝一铭皱起眉头，他想不出来谁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这时候老板娘在一边叹着气呢喃道：“作孽啊，作孽啊！”说到这她几步来到丈夫身边，一把推开他，拿起菜刀切了一大盘牛肉端了过去。

孩子表面上听了父亲的话，但吃一口，还是偷偷夹起一块牛肉塞到父亲碗里面的下边，老板娘把牛肉端过去的时候，他一愣，随即道：“阿姨我们没要牛肉。”

老板娘红着眼圈摸了摸孩子的头道：“送你们的，快吃吧。”

父亲赶紧道：“谢谢。”说到这对孩子道：“水生快谢谢阿姨，快。”

名为水生的孩子立刻乖巧道：“谢谢阿姨。”

老板娘再次摸摸孩子的头，嘱咐他快吃，这才回去，刚要再次刷碗，就听老板抱怨道：“你每天都送他们牛肉，在这样送下去，我们这面摊我看也别特么的干了。”

老板娘一推老板道：“你小点声，嚷嚷什么？你良心让狗吃了吗？我们最少比他们强，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父亲似乎听到了他们夫妻的对话，叹口气，伸出手拍拍儿子的手没在说什么，大口、大口的吃面，很快就吃完了。

水生也狼吞虎咽的把面吃完，牛肉他跟父亲都没动，他从兜里拿出一条脏兮兮的手绢，然后用黑黑的小手把盘里的牛肉一片片放进去，小心翼翼的包好，这才拿起他那根只是一根破木棍的拐杖，艰难的站起来，然后冲老板、老板娘鞠一躬，这才牵着父亲的盲杖，带着他离开了。

老板看到他们包牛肉的一幕又抱怨道：“吃就吃了，吃不了还打包？什么玩意？”

老板娘立刻推了他一下道：“你给我闭嘴。”说完过去收拾碗筷了，当她拿起放牛肉的盘子时一下愣住了，因为下边压着一把皱巴巴的钞票，没有大额的，大多数都是五毛、一块的，最大面额的不过是一张五块的，还只有一张。

看到这些钱，老板娘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她拿着这些钱抬头望去，却已经失去了那对父子的身影，老板来到妻子跟前，看到她手里这些皱巴巴、脏兮兮的钱，一下低下了头，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

贝一铭看得也是眼睛发酸，这对残疾人父子过得比很多人都落魄，但却挺直了脊梁守着自己心中最后的尊严，这让贝一铭动容，感动。

他站起来对老板娘道：“你认识他们？”

老板娘擦了一把眼泪叹口气道：“说不上认识，隔三差五的他们就来吃一次牛肉面，我就知道那孩子叫水生，他父亲叫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到是经常看到那孩子一个人在这条街上捡破烂，每天都翻垃圾箱，捡那些喝剩下的矿泉水瓶、饮料瓶，碰到别人仍的吃的，他也会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