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大明帝国的高官,他无疑是知道许多内幕消息的。
“他不是暴毙了,不是被陛下赐了御酒么,怎么还活着?莫非,不是同一人?”左良玉心中思潮起伏,想来想去不对劲,然后悄悄的走到冒辟疆旁边,低声对他说道:“冒先生,这个常公子像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但是本将也不敢确定,这样,你将他的容貌细细记在脑中,等下给我画一幅画像可好?”
冒辟疆看了看朱常渊,又看了看左良玉,点点头。
不一会儿,柳如是和陈圆圆二人从后面的画舫中出来。
柳如是身上重新换上了一套红裙,在秋日的阳光下像是一团火,重新焕发出了新生,踩着木板款款而行,在秋风中扬起螓首,素面红妆,相映怡人,华美不可方物。
她的头上没有任何头饰,身上也没有多少装饰,甚至两个手镯都没有带,可当他款款走向朱常渊的时候,朱常渊只觉得这个女人的全身都挂满了盛装。
那是一个仅仅只是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可以让你意乱情迷的美人。
金陵八艳,当以此女为首!朱常渊心中默默点了点头,暗道:她的美貌,似乎比张嫣和陈圆圆还要略高一筹。
柳如是直接走到了朱常渊的面前,螓首低下,然后朝他深深一揖,说道:“小女子柳如是,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陈圆圆听了,暗道自己蠢笨,怎么忘了叮嘱她不可喊破朱常渊的身份。
不过,朱常渊倒是无所谓,将柳如是轻轻扶起来,说道:“前尘往事如梦,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延明王了,只是飘蓬江海的一介布衣而已。”
柳如是缓缓的将头颅抬起来,明眸皓齿,神光照人,看着朱常渊微微一笑,让他顿时觉得如沐春风。
“什么,这个常公子,竟然是延明王?”人群中有人不禁喊出来。
“是的,我知道了,呵呵,他化名常公子,其中不就是他朱常渊中的一个常字么?”另一个人恍然大悟。
“哦!”别的人瞬间也反应过来,看着朱常渊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功夫如此厉害,在大江之上竟然如履平地,原来是延明王啊。”
“王爷!”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跪倒在地朝他行礼。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画舫上包括钱谦益和汪燃明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跪倒在地,朝他磕头。这是一种礼节,倒不是屈于朱常渊的政治地位,而是一种发自心中由衷的尊敬。
当然了,这是对大多数人来说。
还有极少数人,比如左良玉、比如冒辟疆、比如侯方域、方以智和陈贞慧等,并没有跪下来,仅仅只是作拱手礼。
“圆圆,来!”朱常渊右手微微深处,陈圆圆款款走来,将左手搭在他的右手之上。
“冒公子!”朱常渊微笑着说道:“前者陛下赐陈姬与我,我知她心中有你,经年以礼相待,未曾有半分逾矩之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送她来与你团聚,只是今天,看到你冒辟疆之后,本将却改变了主意。”
看着冒辟疆,冷冷一笑,说道:“你配不上她!”
朱常渊说完,其余没有任何人敢搭话。当然了,朱常渊也无所谓,拉着陈圆圆的手走到吴伟业面前,说道:“吴公子才华横溢,当时之俊杰也,汝与钱牧斋,俱为江左文坛之表率。”又看了看卞玉京,说道:“卞姑娘一代佳人,不幸沦落风尘,令人感慨唏嘘。”
“这样,既然卞姑娘和圆圆是姐妹,也即是本将之妹,本将今日高攀,欲收你为吾之义妹,不知可否?”朱常渊温暖一笑,朝卞玉京说道。
卞玉京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赶紧朝朱常渊跪拜,说道:“妹拜见义兄!”
朱常渊哈哈大笑,朝吴梅村问道:“今日我以妹许你,你敢接否?”
吴梅村还在发愣,后面他的堂兄吴继善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说道:“呆子啊你,还不赶快谢延明王之大恩?”
吴伟业恍恍惚惚之下,竟然跪倒在地,朝朱常渊说道:“多谢王爷美意!”
朱常渊大笑,道:“如此,今后再见我,就要喊我兄长了。”
二十多岁的人,让一个三十岁的人喊兄长,听上去就有点滑稽。不过,现场没有哪个人敢笑出声来,不但如此,他们还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卞玉京与吴伟业。
“起来吧,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朱常渊将吴伟业拉起来,后面的陈圆圆说道:“王爷,你多了个义妹,难道就不给人家送点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