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唐开灼给他一种敏锐聪明却又......二缺的感觉?
他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唐开灼哪里知道楚岭脑子里也在探究他脑子里的想法,他坐了一会中午在楚岭办公室吃过午餐后离开,一连两天,两人又恢复了平时那般互不打扰的状态。
就在唐开灼以为下次见面仍旧是在周末的庄园里,他接到了楚岭的电话。
彼时唐开灼正窝在酒店里看剧本,接电话后懒洋洋地开口:“谁呀?”
楚岭声线有些失真:“我是楚岭。”
唐开灼手上黑笔在纸上落下一条扭曲的线,他撂下笔笑着开口:“楚总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楚岭道:“你打了第二针狂犬疫苗了吗?”
唐开灼那边传来一声‘我艹’,接着就是理直气壮的一声:“我忘了。”
真是一点也不惊讶。
发动机声音响起,楚岭带上蓝牙:“把你地址发过来,我带你去打针。”
唐开灼飞快地说了酒店名字,挂断电话奔去浴室冲了个澡,头发半干不湿的时候边吹边抓,略微捯饬了一下自己后就套上衣服帽子口罩,刚过了一会,楚岭说到了,唐开灼远远看到那辆奥迪,四下无人,打开车门呲溜一下窜到车内。
楚岭坐在驾驶位上微微偏头:“动作真快。”
唐开灼得意脱帽子:“跟易先生学的。”
楚岭发动车子,跟着皮了一下:“上面也有位小姐跟你说快走?”
唐开灼正色道:“可不是。”他转头向后谨慎地望了一眼,语气变得危险,厉声急吼道:“快开车!”
论戏精还是唐开灼更专业。
他不只能一秒入戏表演,从微表情到语气动作都全方位还原,特别是最后三个字出口,恍惚中似乎真有人在追他。
不愧是影帝。
楚岭心里感慨一句,车子缓缓驶向马路,两边树影倒退着,街边远处霓虹灯已经亮起,照得江面一片暗红金紫。
“还是去上次那里打针?”
楚岭应了一声:“对。”他手掌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道路:“我上次从地下室出来见你和猴子玩,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语气里有淡淡笑意:“刚打完针又招惹猴子,记不住疼。”
唐开灼手触在脸上,笑得十分得意:“都打了疫苗了还怕什么猴子,要真把我抓了也不亏。”
楚岭服气了。
两人一路上边走边聊,一个小时车程也眨眼就到,唐开灼再次打了一针,揉着胳膊回到车里,回程的时候自己提出要开车,楚岭非常礼貌地回绝了对方并表示胳膊还是多休息不能劳累。
唐开灼摸着胳膊感慨楚岭人还怪好的。
楚岭冷静地说习惯把命掌握自己手中。
唐开灼:......
他诚恳开口:“下次可以不用这样坦诚的。”
楚岭:“我尽量。”
他打开车载音乐,熟悉的旋律回响在车内,唐开灼一听前调就笑:“加州旅馆。”
“嗯。”
唐开灼感慨:“真久远的歌。”加州旅馆发行于1976年,两个人都没出生。
“你不喜欢?”
“我喜欢,老鹰乐队我就喜欢这一首。”
楚岭:“我也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全部亮起,天空中还依稀可见几抹被晚霞染红的云,道路平阔且直,干净又清晰地漫延到视线尽头,仿佛和远处的霓虹高楼接壤,视线被风洗涤的干干净净,空气中都带着风的味道,耳边是经典的旋律,连道路边苍翠的树都在甜美的燃烧。
车一路行驶,从清静的疗养院到闹市区,再缓缓驶过摩天大楼,最终在酒店门口停下,楚岭调下音乐:“到了。”
唐开灼一瞧,窗外是一尊白色雕塑,带翅膀的小孩飞起,正是酒店门口。
这么快就到了。
这是唐开灼第一反应。
他顿了一下,轻轻舔了舔唇,叫了一声:“楚岭。”
身边人叫了名字后便没有话语,楚岭转头看向对方,车内顶灯开着,光线自上而下落在唐开灼那张俊美面容上,他眼中含着笑意,语气很轻柔愉悦地开口:“要不要上去坐坐?”
楚岭顿住。
晚上八点二十分,平心而论,不算太晚。
但不太合适。
无论是对方的身份还是现在的场景。
他欲开口婉拒,却见唐开灼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脸上还是带着期待的笑容,语气却更加轻缓,仿佛怕他拒绝:“要不要上去坐坐?”
楚岭有无数种回绝的理由。
体面的、委婉的、符合成人社交距离的,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是......
唐开灼就那样看着他,用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灼灼生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