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硝子篇(1 / 2)

屋内,光线昏暗,仪器的微光在寂静中闪烁,映照在硝子苍白失血的脸庞上。

她的双眼半睁,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已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鲜血沿着刀刃缓缓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伊菱的呼吸瞬间凝滞,她慌乱地迈开步伐。手中的蛋糕无助地跌落,洁白的奶油如同惊恐的浪花,四溅开来。

她颤抖着双手,迅速运转起反转术式,嘴里呢喃着咒语。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下仿佛有温暖的光芒在流动,驱散了周遭的寒意与阴霾。

片刻,硝子缓缓睁开眼,眼神从迷离逐渐聚焦,视线触及到一旁伊菱那张写满紧张与担忧的脸,她扯出一抹笑容,抬起手温柔地擦去她滑落的泪珠。

“别怕。”硝子轻声说道。

“我没想死,只是想转移疼痛。”

硝子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父母因为联系不上我,直接来实验室找我,他们满心想的是用我的血去救妹妹,好像我只是一个供他们索取的工具。

我拒绝了,我宁愿将这血全数放尽,当我把刀扎向自己时,他们的眼中没有心疼,只有惊恐。

甚至还说妹妹要是有什么意外绝对饶不了我。

那一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荒谬至极。”

硝子轻轻拍打着伊菱的背,柔声道:“吓到你了吧?”伊菱摇了摇头。

她感受到了硝子瘦弱的身躯里蕴含的坚强与不屈,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硝子的眼神变得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她低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小时候,父母总是忙着工作,把我丢给保姆。他们关心的只有我妹妹,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在我五岁那年,他们带着妹妹去了国外。

我就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布偶,无人问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回国看过我,今年他们回国了,说妹妹病情加重,需要输我的血才能治愈。

我觉得我和父母的矛盾不关妹妹的事,可当我偷偷去病房看望她的时候,才知道她联合医生骗了所有人。

我把爸爸妈妈都让给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扎我一刀。”

硝子淡淡的说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似在讲一个旁人的故事。

她的目光穿过伊菱,落在那台闪烁着微光的仪器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画面一转,硝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幼小的她独自站在空旷的别墅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保姆忙碌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却照不进她孤独的心房。

她的眼中满是落寞,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原本交了很多形形色色的朋友,然而在她不花家里钱开始自己赚钱后,那些人都陆续离开了她,原来是因为钱才和她交朋友的啊。

十岁的她觉醒了反转术式,她开始接一些委托。去治疗一些咒术师,自己赚委托金,自己出去找房子住。

后来她学会了抽烟喝酒,酒精短暂的麻痹她的神经,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辛苦你了。”

硝子顿时愣住了,明明只有四个字,却好像透过四个字肯定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硝子抬手揉了揉伊菱的头。

“啊,蛋糕掉地上了,好可惜。”硝子指着地上的蛋糕一脸心痛

伊菱惊呼,随后皱着脸“还不是你吓到我了,我来给你送蛋糕,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哈哈哈果咩果咩,我去换身衣服,然后出去重新买一个好不好?”

“嗯嗯。”

两人清理了实验室的血迹,回宿舍迅速换了身衣服后便坐车到了商场。

走进蛋糕店,柔和的灯光洒在精致的蛋糕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硝子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精心挑选着,最后选了几块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的蛋糕。

两人提着蛋糕,漫步在商场中,各式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

伊菱拉着硝子的手,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指着某个有趣的商品,买买这个买买那个的。

一直到很晚,两人才回学校。

.....

病房里,柔和的灯光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映照着硝子紧锁的眉头。

硝子看着眼前满脸惨白的少女。

少女看到硝子出现后愣了两秒,随后轻轻扯动嘴角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几乎要被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吞噬的微笑。

没有硝子想象中挑衅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怨恨。

“姐姐,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见我了。”

看着满是淡然的少女,硝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少女“为什么要装病?”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窗外的微风似乎也停滞了。

少女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原来那天被你看到了啊。”

少女缓缓伸出手掀开被子,那双手苍白而瘦弱,指尖轻轻颤抖,她吃力的坐了起来。

看向硝子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复杂,一抹嘲讽如暗流涌动,转瞬即逝,却又清晰可辨。

“我是真快要死了,姐姐。”

“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要这样,你很恨我吧,怪我抢走了爸爸妈妈的爱,可她们的爱,真的值得拥有吗?

去国外的日子里,我就像被囚禁的鸟,暗无天日。呵....我身上还有定位器呢,被镶嵌在了背上,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了。”

硝子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震撼,她后退了一步,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这就怕了?她们还控制我,让我做模特,拿我的病当噱头,博取眼球,营造好父母人设,监视我的一切。”

“你说...这样的日子,哪天才到头?”

女孩的泪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硝子感到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

“可我一想到如果我不配合,她们就会想起你,我一下就有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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