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血红色的铁皮大门被一秃顶老汉急躁的敲锤着。
“人呐?!”油头垢面的老汉撇了一眼身后,瞧见门口木桩上胡乱拴着的马匹、毛驴让他确认自己没走空门。
一只倔强的驴子,正盯着那老汉看。
“嗬呸~”老汉厌恶的对着毛驴啐了口浓痰。回过头继续捶打着大门吼道:“喂!马三!开门啊!”
“早不来晚不来!爷们一上大号你就来!”同样有着些许秃顶的中年人嘴里嘟囔着从院内南侧走来,摸摸腚门,他有些怀疑自己没刮干净,更是火大了!
“赶紧的!一天到晚磨磨蹭蹭的!”门外老汉急得直跺脚,整个人表现的酷似有着什么诡异隐疾一样。
铁皮大门突然又迎来一阵疯狂捶打……
马三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朝门口跑去!
“唰!”的一声,大门被猛的拉开,“你们这些个烂赌鬼,我今天……”
场面突然变得安静……
马三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外面明明是空的,怎么会有人在敲门?
是错觉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因为他确实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敲门,两人之间的隔门对话总不能也是自己的错觉吧?
可现在,外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马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此时,大门外,只剩下马三一个人,还有一群杂七杂八的马。
诡异一幕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就算是有人成心逗他玩,可周遭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啊!就在他冲过去打开大门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有人在敲门,可就在他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外面的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会是撞邪了吧?”马三自说自话的开始担忧起来。
“什么撞邪了?”
左边那人一出现,马三一惊,手中的棍子险些脱手。
“什么邪不邪的呀,刚才看见一只老鼠从院子里窜了出来,我这不正拿棍子追着祸害呢嘛!”
待看清来人,马三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这马三倒也很会来事,非但没有将之前那奇怪的事情说出来,反而很快就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将来人请进了大门。
身着貂毛的汉子,闻言“呵呵”一乐,“这牌坊请你马三来看门倒是赚大了。”汉子说着,随手从门口的木盒里拿上一签,便直接奔着院内走去。
然而……进去的可不单单是只有汉子一人。
马三回过头的一刹那,似乎有所发觉,有着什么近乎透明的东西正跟在汉子后头走进了牌坊!
“阿弥陀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保佑!保佑……”
道道紫烟鱼贯入耳,马三本惊恐的神情瞬变冷漠。
汉子掀开门帘,里面传来阵阵喧嚣,浓烟熏得男子喘不过气来,差点被呛到。
对此乌烟瘴气的环境汉子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倒还很欢愉至极,只见他冒出精光的两眼睁的圆溜溜地,按耐不住的双手不自觉的摩擦,汉子期盼已久的晚间活动开始了。
占地不大的瓦房内大大小小摆了将近二十张麻将桌,几乎座无虚席,而且每张桌子旁还有好多人站着看人出张。来到这里的男士几乎人手配备一只烟袋锅,五个童男女同时工作扇风也散不去屋内弥漫的烟雾。
汉子挤蹭着人群往里屋里走去,期间还故意顶压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大妈,刚想要伸手去搂大妈的腰,他敏锐的发现大妈的姘头就在旁边,吓得赶紧开溜。
三缺一的桌旁好些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大老远的就催促着汉子快点挤过来。
“看把你们急的!”汉子装作不耐烦的挤了过来,“今天家里不是招贼了嘛!我那老婆子死活不让我出来,孩子们又不在家,非要我在家陪她……”说话间,汉子搬过一把他打麻将坐习惯了的凳子,继续道:“我当时就急了!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害怕小偷劫色不成?”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汉子故作一脸的纳闷!脱下貂毛大衣挂到一旁,抹上内衣袖口,顺带从里面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刚准备找牌坊财路兑换成散银,一熟人身影从其余光闪过。
一青年正背对着他摸着麻将,咬牙切齿的劲恨不得把那张麻将给捏碎了。
汉子饶有调侃意味的从后戳点了下青年的脑袋,嬉笑道:“狗大~你还在着玩呐?讨债的人都上你家去了!你老子就差跟人家动刀子了,你也不回去看看!”
青年叼着烟斗歪过头,其秀气的脸上难掩躁怒,本想张口就骂,但看着自己现在一手的大牌,也就懒得跟这种人斤斤计较了。
汉子等待着财路兑换银两之际,瞥了一眼青年的牌路,“哟,狗大这把牌不小啊!”
“需要你说?”青年很是不悦的回瞪了一眼。
而与青年同桌的三人闻言立刻提高了警惕,互相还暗暗的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