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想要解释,说到后面,声音却弱了下来,她扶着头,无力地靠坐在床头,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眼泪悬在眼眶中欲掉不掉。
如果说刚才她还莫名萧玉璇说这些话的目的,那么在看到不经通传就进来的萧瑾,她全明白了,这一定是萧玉璇使得计!为的就是离间她和萧家人的情谊!
“三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本就愧对于五妹妹,这一个月来想尽力弥补她,可她竟然说这些违心的话,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不如你们还是将我打发走吧,我去庄子上,或者去观里做个姑子,日夜为爹娘哥哥们祈福,为我这十四年赎罪。”
萧玉瑶憔悴的样子印入眼帘,萧瑾心中浮现一抹不忍和心痛,只是再低头,怀里形容更加凄惨的萧玉璇却目光倔强,仿佛明白了什么。
萧玉璇从他怀里挣脱,兀自行了一礼,没事人一样说:
“三哥好,方才是我与四姐姐玩笑说的,当不得真的,还请三哥莫要多想,那日是我不懂事推了四姐姐落水,从今往后我会改过自新,处处尊重礼让四姐姐的,你别生气。”
她的前襟还有带着浓浓清苦气味的药汁,脸颊的眼泪和药汁从下巴滴落,眉目间都是苦涩,怎么看都不像是玩笑闹出来的。
这两个妹妹,一个委屈解释欲盖弥彰,一个坚强懂事顾全大局,高下立判。
萧瑾不是傻子,虽然心里更喜欢相处了十四年的萧玉瑶,此刻看她的眼神也带了些不赞同,像个小大人似的说:
“玉瑶,你和我们使使小性子就算了,玉璇如今是我们的妹妹,她不能欺负你,你也不能欺负她。”
说完,又转头看向萧玉璇:“那日落水的事情,母亲已经发话不再追究,你也别总抓着这事不放了,不管是你们谁推的谁,总归是都病了一场。”
萧玉瑶的手还抵在额头上,眼神却怨毒地看向萧玉璇。
若非萧玉璇装模作样唱这出戏,她怎会被萧瑾说教?哪怕各打五十大板,可她知道,经此一事,她之前落水引起萧瑾的疼惜肯定少了许多……
萧玉璇察觉到她的眼神,心中冷笑,她当然不指望这一碗药汁和三两句话便可扭转一个人的喜恶,只要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哪怕仅有一点闪过的念头也够了。
上辈子,她昨日被萧珏带来给萧玉瑶请罪,得到的便是方才萧玉瑶说的那番要去当姑子祈福的话。
彼时爹娘和三个哥哥都在,搂着哄着床上的娇娇女儿,三哥萧瑾为了给萧玉瑶出气,重重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窝,压着她的头逼她再次认真道歉。
萧瑾叫了丫鬟进来,吩咐再去熬一碗药来,转头看见萧玉璇身上的药汁,有些不自然,明明萧玉璇才是他的亲妹妹,但他现在却有种,萧玉瑶闯祸泼药在别人身上的心虚感。
“你也快去换身衣裳吧,就换身玉瑶的干净衣裳,别穿这身出去了。”要是被人看见,少不得又要猜忌怀疑什么。
本来这两个姑娘这一个月就处在流言漩涡之中,不要再徒增是非了。
萧玉璇走出去,木槿和碧穗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姑娘,这是怎么了,这是……汤药?”
木槿看了一眼里面,又看向面色平静的萧玉璇,面上不动声色地引着人去隔间找干净衣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