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遮羞月,原野映薄光,若隐若现的玉盘,仿佛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一层朦胧的银白。
一道恍如仙雾中飘旋的曼妙身影,正和另一道好似暗夜精灵般诡艳的身影正兔起鹘落,时分时合。
忽然间轻云散退,月光无垠,耀亮原野,婠婠甜美的声线荡在无尽的寒风中,连喧嚣的风儿都似乎带上了一些幽艳的色彩。
她似乎嗔恼又有些无奈的道:“已经斗了一天一夜,妃暄妹子有事好商量,何须动不动打生打死的。”
师妃暄旋身收剑,比月光更为皎白的玉手拂顺有些散乱的鬓发,好整以暇的道:“妃暄的使命便是与婠婠姐分出生死,早些晚些并无不同。”
夜风烈烈,将她的衣衫秀发皆向前拂,仙姿有种说不出的优美气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飘回九天之上。
与她相对俏立,风姿毫不逊色,同样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婠婠,轻轻踮起她那对白璧无瑕,不沾半点俗尘的赤足,以她幽深的明眸投注师妃暄的脸上,俏皮的晃动着乌光鉴人的秀发,似笑非笑的故意叹了口气,道:“这莫非也太不公平了,我如今哪敢敢杀你?不怕与仙子奸情正浓的邪帝恶狠狠的生吞了婠儿么?我可招惹不起他老人家。”
这么明显的调侃,师妃暄当然不可能听不明白,她明知道婠婠是想撼动她的心绪,虽是强自按捺,但一直如镜湖般的心绪,仍止不住的微起波澜。
她迅即想到婠婠曾潜去客栈找过风萧萧,或许正是在那时瞧出了什么端倪?不过风萧萧该不会向人诉说这种事!莫非是婠婠曾偷听她和风萧萧……
师妃暄做出了和风萧萧当日一样的结论,剑心通明的境界登时摇晃不稳。
要知此事乃风萧萧和她两人间最隐秘的事,她虽然不会刻意向外人撒谎,但毕竟此事于她、于慈航静斋的名声都大有损害,她自然也不会刻意宣扬。
何况自己那么羞私的情景模样,让外人窥见,还是死对头婠婠,怎不教她在猝不及防下心神受扰。
敌对两女,打一开始便以种种战术务求扰乱对方无隙可寻的心境,最后终由婠婠占了上风。
如此机会,婠婠焉肯放过?
师妃暄立时回神,心叫不妙,玉手飞速按向剑柄。
岂知婠婠居然没有趁机抢攻,像幽灵般的俏立不动,秀眸射出令人难解的异样光芒,盯着师妃暄如花玉容,油然叹道:“原来真让婠儿猜中了!看来慈航静斋仙子以身伺魔,都成传统啦!”
相同的话,当初单美仙也对师妃暄说过,再听一次,更让师妃暄差点仙心大破,羞愧的几欲垂首,不过她毕竟禅心坚定,与婠婠又是生死对头,不同于对他并无威胁的单美仙,所以她还能勉强维持着无人无我的通明境界。
她十分费解婠婠为何会错过攻她的良机,忽然有所悟,玉容恢复平静,眸中闪烁着圣洁和智慧的采芒,迎向婠婠显得诡艳妖闪的蓝瞳。
她能感受到婠婠的心绪突显紊乱,就和她方才一样……她绝不会错过此等良机。
色空剑突然离鞘,去时无痕一式,妙至毫巅的直取婠婠咽喉。
剑尚在半丈之外,惊人和高度集中的剑气却已将婠婠周身完全笼罩。
婠婠凝望着剑尖一点利芒迅疾离近,目光更见内敛的幽蓝之芒,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旋风般转旋娇躯,素裙云飘中,无暇赤足若隐若现的在地上连续数点,似游鱼般挣脱剑气的束缚,忽而一指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