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和侍卫的鲜血。染透了金色的琉璃瓦,顺着水槽汩汩流下,像是飘起了雨,绝望的雨……
乾清门。风萧萧又看见了殷羡,他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嘴角带着几缕讥嘲的笑。
城楼上的不光是他,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人,也都穿着一品侍卫的服侍。
听木道人介绍说,这两人分别是大内四高手的老二和老四。“大漠神鹰”屠方和“摘星手”丁敖。
难怪刚才一直只有魏子云在指挥侍卫,原来其他三人都到这儿来了。
殷羡开口第一句话,就让魏子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我等已奉圣命,即刻起封闭內宫所有门户,任何人不得进出。”
魏子云胆子再大,也不敢质疑天子的命令,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胆子!
风萧萧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感从何而来了。
是殷羡!
之前才听木道人说过,殷羡负责太和殿的守卫,可刚才出事时,他竟然连人影都没见到,原来是到这里假传圣旨来了。
那十三个刺客舍命忘死,其实只是为了调开魏子云,帮殷羡争取到时间。
魏子云心惶惶的盯着屠方和丁敖。
如果圣旨有假,他二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一细瞧,登时瞧出些不对劲。
两人直挺挺的站着,面无表情,可是眼珠子却乱转个不停,里面闪烁的光,竟比他还要惶急。
魏子云的心已沉入冰冷的水底,却已无计可施。
总共四个侍卫首领,如今三个人站在城门上面,只他一个在下面,就算他不顾一切的下令闯进去,他手下的侍卫绝对会先把他给绑起来……
现在,已是深夜,月色如水,无奈的水!
一向宁静的南书房也似水般起了些许波澜。
年轻的皇帝登基虽已很久,却还是和做太子时一样读书不倦,还是常歇在南书房里。
可如今书房里已没有了令人心旷神怡的书墨香,只有刺鼻的血腥味。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站一坐,站着的那个人穿着只有皇帝才能穿着的朝服,微微笑道:“我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你的嫡亲堂弟,没想到吧!我竟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真正的皇帝直挺挺的坐着,双拳紧握,全身都已冰冷。
现在他总算明白这是件多么可怕的阴谋,但他却还是不敢相信。
不过四具仍在冒血的尸体正在不住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他,却已无能为力。
因为他最后的贴身护卫已死,被人一剑杀死。
这柄剑在一个白衣人的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睛,傲气逼人,甚至比剑气还逼人。
这里是皇宫,皇帝就在他面前。可是这个人却好像连皇帝都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皇帝居然也还是神色不变,淡淡道:“叶孤城?”
白衣人道:“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
皇帝道:“天外飞仙,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好剑法。”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好剑法。”
皇帝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叶孤城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一个声音打断道:“贼就是贼。”
风萧萧站窗外秋风中,身后是月,月满中天!
叶孤城失声而呼道:“你怎么进来的?”
风萧萧道:“你不是也来了么?”
当然只有无视皇权的人,这时才有胆子进来。
风从他身侧吹进来,月光从他身侧照进来,风和月同样冷。
叶孤城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
两人的目光相遇,竟似化作了实质的剑锋,连空气都在交击中变得颤抖、变得模糊!
风萧萧忽然道:“你会天外飞仙?”
叶孤城道:“听说你也会。”
风萧萧道:“剑式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剑意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万变,的确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叶孤城道:“不错。”
风萧萧一字字道:“我的剑法叫做碧血照丹青。”
叶孤城道:“天外飞仙!”
同样的剑意,同样的剑法,究竟是“碧血照丹青”还是“天外飞仙”?
剑客只用剑说话,剑已在手,已将出鞘。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桂子的香气里,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正在对峙的两人都忍不住转开了目光,望去。
因为两人都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们压了下来。
月色凄迷,仿佛有雾,前面皇城的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身白衣如雪。
只有西门吹雪,只有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南王世子的鼻尖已冒出了冷汗,几乎都快站立不稳。
世间没人能挡得住风萧萧和西门吹雪的合力一剑,叶孤城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西门吹雪站定,手握剑柄,凝视着风萧萧,冷冷道:“我若与叶孤城双剑联手,普天之下,有谁能抵挡?”
没有人!
就像世间没人能挡得住风萧萧和西门吹雪的合力一剑一样!
南王世子的脸色急转直变,露出难以形容的欣喜。
年轻的皇帝神情却没有变化,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过微微闪动的眼光,说明他的内心也不平静。(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淮上闲人”的打赏,感谢书友“孤宇星云”再次打赏,感谢书友“血舞剑戈”的月票两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