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率众离开星宿海,本想大收门徒,将声势弄得浩大一些,在中原武林逞逞威风,让人不敢小瞧自己,星宿老仙的名头再次响彻中原。
哪知却诸多不顺,门徒尽损不说,就连自己都断了一手,还被半胁迫的逼回星宿海,当真又恼又丧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被他带在身边的阿紫算是倒了大霉。
饶是她心思敏捷,口齿伶俐,善于拍马也是无用,轻则被吼被骂,重则被扇上几耳光也数平常。
丁春秋原本还忌惮着风萧萧干涉,但没过多少时日,他便发觉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风萧萧非但视而不见,有时竟还会笑吟吟的搭上几腔,说什么“别光打左脸啊,右脸也该补上几掌,道家讲究所谓的阴阳平衡,何为平衡,这不就是了么?”
“诶!你到底会不会打耳光呐?这几下看着重,其实并不疼啊,下次照样不长记性呐!记好了,定要刚中带柔,柔里裹刚,打一巴掌,‘啪啪’两响……”
丁春秋自是哭笑不得。
阿紫却是成天到晚的苦着小脸,模样可怜兮兮的,她本就是个俏丽的少女,这一来倒还真惹人疼怜,马屁又拍得很是高明,闹得丁春秋都下不去手了,让她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四人一路西行,很快就过了洛阳,越往前走,天气愈寒,渐渐地广人稀,往往几日都碰不上城镇。打尖休息极为不便。
这一日,几人又错过了宿头,直到将要天黑。也没能下山,山道越走越窄,乱草越长,周遭尽是峭壁,处处悬崖。
丁春秋左右张望了一阵,道:“看来我们还是该连夜赶路,尽早出山才是。”
风萧萧笑道:“这里地形太过险恶。还是先寻个宽敞的地方扎营吧!否则天昏夜暗,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不测。”
两人一路行来。倒也熟悉了许多,不再小心翼翼的剑拔弩张……起码明面上没有……
丁春秋道了声“也好”,心中却道:“你不就是担心我趁机偷袭么,哼!”
几人又往前走了里许。一路上倒是时有说笑。毫无相互提防的模样。
阿紫突然“啊哟”一声,脚下一滑,往旁踉跄了几步,惊叫道:“师父……”
丁春秋吃了一惊,不及细想,探手去捉。
阿紫半边身子已探到了悬崖之外,眼见往下摔落,目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继续叫道:“……救我!”,樱口一张。同时喷出了一枚蓝汪汪的细针,射向丁春秋的眉心。
丁春秋想也不想,右手一扬,劈出一道冷冽的掌风。
两人相距不过尺许,钢针又来势甚急,想要以无形无质掌力将其击开,所使的内力自是雄厚已极。
肆虐的掌风喷涌而出,寒意十足,好似都冻住了沿途的空气,凝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泛蓝冰柱,将钢针冲得往旁稍偏,然后直往阿紫的胸口击去。
阿紫却早有准备,扔出了一张几不可见的细网,已然挂上了一棵探出崖边的树上,身子跟着凌空荡去,又叫道:“风大哥救命!”
风萧萧向来机敏,又冷眼旁观,阿紫一失足,他便瞧出了蹊跷。
阿紫武功虽然不高,但也不低,更是机巧百出,若是真打起来,只怕还远在早先的木婉清之上。
这么个人,怎么因为天黑,而失足落崖?
是以风萧萧暗暗蓄力久矣,这时见到便宜,还不等阿紫开口,便扬起了双手,数道剑气激荡射出,或横扫或竖劈。
阿紫明显是瞧准了地方,此处山道甚窄,不过三人肩宽,两人勉强并行,剑气自是抬手及至。
丁春秋一掌势尽,招式已老,又是完全背对,根本来不及转身、或是闪躲,登时被剑气洞穿了双腿,飙出两道鲜血,惨叫一声,直接被击到了悬崖之外。
他可不是笨蛋,刚听见剑气的嗤嗤之声,便彻底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避得开,就算侥幸躲开,没了人质在手,在如此地形以一敌二,对付风萧萧和木婉清这两个不弱于他的对手,除死之外别无他途,心中念头飞闪:“捉阿紫!”
于是干脆不闪不避,拼着重伤,借势往挂在树上的阿紫捉去。
风萧萧果然吃了一惊。
按理说,以丁春秋的功力,如此凶险的情形下,虽然难免会被击伤,但也不至于毫无抗力,被生生击出了悬崖。
他对丁春秋那一身庞大的功力觊觎久矣,怎肯让将要得手的人参果摔落崖下,当下飞身跃去,探手疾抓。
对他来说,极寒且阴毒的内力,是最无上的补品,只要能以“北冥神功”吸得,只怕天下间再无抗手,就算碰上少林的扫地僧,他都冲敢上去试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