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眼前的玻璃罐中的血肉块甚至拼凑不出一个五人小队。

悬浮的大脑，残破的肢体，还有较为完整的肝、脾、心脏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摆布在容器里面。

就算当初他在关岳那个变态身边也没有见过如此凌乱的“零件”。起码关岳还会把器官、肌肉、骨骼和大脑摆放在固定的位置。

面对这些“战士”，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李余万半年来整天跟他念叨的满腔热血了。

一路从洛阳过来，路上见到了学生，工人，商人……各个阶级的各种人，也看到了游走在城市与野原的荒野猎人。

当然这也不是他的愿想，而是关岳给他的一道命令。

回想起关岳第一次展现愤怒的一面时说的话，还有以这幅面孔待在关岳身边时的最后几天关岳所说的话他忽然觉得这样不对——以这幅面孔面对这些应该让人敬佩的“零件”们。

所以他伸手揭下了人皮面具，一个清秀的木讷青年的脸漏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尚能看到外界的三人没有过多的诧异，反而调侃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显形了，哈哈，原来果然是个崽子]

[嗯……我说怎么关岳后来没有再带那个小崽子出来，原来换皮了！]

[恭喜恭喜，没有成为试验品，哈哈哈哈哈！]

揭下面具的青年也愣住了，只是别扭的行了一礼，然后就把时间留给了将要进行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的十三人，匆匆走了出去。

走在石花城的街上，木讷的少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都不认识他，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奇怪。

也许关岳另有所指呢？少年想。

可是那是关岳，性情变化无常，也许只是厌烦自己罢了，在之前也有随手把钟爱的物件丢到焚化炉的事，自己也看见过，那可是关岳啊！

少年决定快些回去，因为李余万也和关岳有些相似，虽然他还没有见过李余万身边的焚化炉。

……

红旗西北方某处高原，一队士兵奉命前往一处陨石着落地。

而那陨石落得很奇怪，几乎没有人看到光亮，仿佛突然就出现在那里。

最先发现的是巡逻的哨兵，因为经常在这个山头照例巡逻，所以那个大坑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但是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只当稀奇事上报。

现在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愈发觉得那陨石不简单。

悄悄地往旁边瞥一眼，臂章是之前没有见过的，而且队伍番号也是出奇的前，如果不是红旗的命令下到了头上，他怎么也不会让他们靠近边界的。

红旗边界的哨兵和城市的守卫完全相反，他们的职责就是阻止人们跨过边界，踏入死亡之地。

至于踏过边界会不会死……他也不清楚，当初班长把这条边界交给他时也没有解释，他也不想去探索。

一行人很快就靠近了陨石着落处，按照命令，哨兵应该在把这队来历不明的士兵送到这里时就必须离开。

即使他也很好奇，但军令如山。相互敬礼后，哨兵原路返回，并告知领头的队长具体的位置。

带着好奇与疑惑的哨兵离开了，没有发觉到这些士兵的异样。

而在那哨兵就这样离开后，那些士兵也伪装不住了。

除了领头的那个，其余几十人莫不衣衫爆裂，双眼赤红，周身黑气弥漫，沾染到黑气的野草迅速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