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华信立即道,“他们还在继续抬高原材料价格,我们的资金必须从各地调来物资,始能平抑物价。谁最先撑不住,谁就完败!现如今我们还华飞资金,把钱分散到工业产品上。要知道,全上海加上江苏等地的轻工厂,尤其是棉纱棉布厂,积存的产品可是为数不少啊!”
华信担忧地道,“不若我们收购银河投资参股的工厂,其他……就别管了!”
华飞抬头,看见许多人都露出赞同的神色,他越加沉重。当即站起来左右踱步,然后立身郑重地问道,“诸位,可知自我们革命以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大家几乎都加入复兴党?可是国家复兴的最终途径是什么?可知我们与他们打这场阻击战,最终目的是什么?”
见所有人都露出思索的神色,华飞接着道,“复兴,首先要工业振兴!不能完成整个工业基础的建设,就永远谈不上国力的强盛!诸位,今天下不乏有实业救国的呼吁,然单凭一点,永不能至救国之目的!我们要办实业,要兴农业,要振经济,要强军队,全面建设发展,方能实现我强国复兴之梦!所以,即使我抛弃所有的财产,也不能让我们民族刚刚起步的工业,就这样衰败!”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起来,临时应急小组的人不是司令部参谋部的参谋,就是华飞工业建设的领头人。大家虽然恪尽职守,努力地工作。但他们的脑海,一直找不到清晰的奋斗目标!复兴党提出许多口号,不过那都是沈贤等学生写出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华飞到底想要什么。
今天听到这一席话,包括曹原在内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他们的观念,已经从一地军阀参谋的视线,逐渐转到为了国家和民族复兴,这个全国的大的格局上来。
众人散去不久后,王蒙来报,说方容发来消息,宋教仁要见他!
自从上次与宋教仁一谈后,转眼一月有余。因为市场危机转移了华飞大部分的精力,所以如果不是方容送来消息,他都快要把宋教仁忘记了。
一个月,到现在才有消息,不知道宋教仁会给他怎么样的答复。一个月内,复兴党的发展极为迅速,到目前为止,党员已经达到四千多人,大部分都是军队的中高级军官和地方的工业技术骨干,还有学院就读的学生及少部分现有临时政府的部分公员。
再有半个月,就将是地方议员的普选。此
接决定地方议会的组成结构,从而决定地方地方的构\|了复兴党获得参选资格外,还有民党,进步党,民主党,统一党等党派纷纷申请自治政府议会参选资格。
虽然复兴党的宣传造势从来没有放松,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外界根本不知道复兴党的党魁是谁,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不知道宋教仁拖到现在,究竟会给他怎么样的答复。
华飞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去那个隐秘的地点了,当即道,“告诉方容,让他晚上把宋先生请过来,我在这里见他!”
“另外派人,不,你亲自去见英格丽赫曼小姐,把我的这封亲笔信交给他!”华飞把刚写好的一封信塞进信封封好,递给王蒙。
王蒙走后,华飞的思绪又飘起来。
秦满的消息说,共有不低于十亿元的资本进入上海及苏等地。华飞估计这个数字可能有些夸大,因为国民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一亿多元。但是不能排除洋人及其他资本的进入,所以这个数字无法统计。
对方拼命抬高原材料价格,低价倾销工业产品,从而达到控制工业的生产命脉的手段。华飞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向市场供应货物,抑制价格失去控制。再储存低价工业品,不至于让各家工厂的资金链断裂破产。
这场战斗,谁的资金最先见底,谁就输了战斗。华飞一旦没有资金和能力继续供应商品,那么物价在抬高到一定的水平后,那些大资本就会不易察觉地抛售,牟取暴利。洋商资本更是借此挤垮竞争对手,入股一些优良的破产企业。
对方一旦坚持不下去,那么货物失去接盘,物价必会缓慢降落。如果他们还捂着商品不愿出售,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高涨后的另一个可能就是暴跌。而那时候,华飞就需趁机大量吸存这些货物,避免通货紧缩就好!
风险很大,这次是用整个自治区的经济和未来作赌。输赢,凭的全是实力,而博彩,丰厚异常。
上海南市某条金融街,原先这里只有几家钱庄。自从太平洋银行把本部设在这里后,几家知名的钱庄和银行,相继搬迁到这里。
金融街的对面,在上海股潮后,自发地成立了多家股票交易专用场所。华飞入主上海后,更是在这里正式设立上海股票交易所和上海期货交易所,颁布了一系列股票期货交易和公司上市的规则和章程。禁止租界外各家洋行发售股票,并在太平洋银行设立临时金融管理办公室,负责银行股票等监督管理。
期货市场内,一些商人正在疯狂地叫嚷着。在资本和利润的刺激下,他们迅速地就适应了这种西方的游戏规则。
“大豆涨了,大豆又涨了,快,我们再买进20吨大豆!”
“不,不,应该买大米,虽然涨幅不大,但一直很是平稳!”
“还是橡胶好,这东西完全需要进口,价格一定会大涨的!”
“据说昨天,码头上拉来了一百多艘货物,全是南洋来的。你看,今天的大米和橡胶,涨幅都小了很多!”
人们一边关注着最新的报价,一边成群的讨论着。这种狂热的场面,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橡胶股潮。唯一不同的是,期货市场内的平民百姓很少,大都是一些颇有资产的商人和官僚!
“抛吧,早点平仓为好!”某人不合时宜地道。
“平仓?你说现在平仓?几乎所有的货物价格都在飞涨,你要我平仓?傻了吧你!”
“有钱不赚二百五,要平你平吧!我要把橡胶抛掉,南洋缺啥?对,买进钢铁,煤炭,水泥!买十吨!”
“还记得前几天棉纱棉布大跌吗?期货就如赌博,我们都是小鱼小虾,做不了庄家。真正的庄家,是那些人!”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前排那些洋人,方圆周围三米之内顿时安静。是啊,三天前,棉纱棉布价格突然暴跌,许多人纷纷清仓,却找不到接单的人,亏得那叫血本无归,愁云惨淡啊!虽然后来有人大规模吸纳,但是这个教训,还是让所有人刻骨铭心啊!
吕开进是个纨绔子弟,准确地说,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祖上世代为官,家财万贯。到他这一辈,原先还捐了个五品知府,花钱疏通,久等补缺了。谁知辛革命后,一切成空。
吕开进花天酒地,很快发现家中的财产经他挥霍这些年,已经所剩无几。而家中妻妾六人,那钱的开销,就似流水啊!于是去年吕开进奋发立志,想要做一番事业。卖掉一部分家产,凑齐五万元,办了个时下最流行的棉纱厂。却不想开业第一个月就亏损,没办半年,就不得不倒闭关门。
一个月前,他收到狗友消息,说许多人在上海,玩一种叫期货的赌博,赚钱都赚疯了。吕开进毫不犹豫,凑齐家中所有的资产,带上十多万银圆的银行存票,从杭州直奔上海!
一到上海,吕开进就迷上了期货。他玩过许许多多的赌博玩意,但类似狂人的集体大赌博,还是令这个败家子热血沸腾啊!
第二天就小试牛刀,满载而归。一个月内,十万银圆就在他不停的买进卖出中,翻到了三十万元的规模。
吕开进虽然败家浪荡,可并不是傻子。他同意这玩意就跟赌博差不多,久经赌场的他也明白,一个赌徒太贪,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两手空空。也不知是领悟到什么,还是福至心灵,他当即清空手上所有的期货。
还不等他清空仓单,突然大米,小麦,橡胶,木材等产品的价格飞速下跌,那速度简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快的让价目表刷新都来不及。
“消息,最新消息!今天又一批货船入港,其中二千吨的海船有四五艘,全都装满了大米和橡胶!还有,还有消息说,华司令调集了一百多艘海船,从美国及俄国调来了成千上万吨的小麦及木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