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征讨倪嗣冲,孙都督还是筹集了三万银圆,以充革命军军费,望华军长为了革命事业大计,即日可以出征!”
三万银元?还不够他一个月的军晌开支。虽然华飞并没有指望省府能划拨多少军费,但此刻,显然是就地要价的关键时刻。
孙毓筠等省府官员当然也明白,三万银元绝对满足不了华飞的胃口。韩衍暗察华飞的脸色,很快接着道,“当然,这点钱,委实不足新军用度几成。所以孙都督和洪司长,史司长等商议后决定,可让华军长暂收庐州府的一干赋税,以充军费。”
让出一州的财政税收,这也是孙毓筠等革命党人的无奈之举。华飞一日不离开安庆,他们就如鲠在喉,实在不得安心。如果一州的财税真的可以解决军费烦扰,对孙毓筠等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华飞眼睛一亮,庐州府的一干赋税,也就是说庐州府的关税,盐税,田赋等一干赋税全部归华飞所有。虽然区区一州府的赋税可能并没有多少,但这对华飞来说,也就是直接掌控了庐州府的财政收入,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嘛!
“哦?如若这般,倒是解决军费的大好办法。”华飞顿了顿,眼神紧紧地盯着韩衍道,“省府拿出一州的赋税充作军费,恐怕不仅仅是要我出兵一条要求吧。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华飞如此直白的话语,让韩衍有些尴尬。但华飞显然说对了,孙毓筠如此大出血,当然是有条件的。
“呵呵,华军长实在是爽直人。其实孙都督也没啥别的要求,只是希望华军长可以尽率本部北上,征克倪嗣冲部。至于安庆的防务,孙都督的意思是让桂副军政长组建一营新军,镇守安庆,不知华军长意下如何?”
华飞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桂丹墀,这个由保卫军团长升任为副军政长的原三十一协军官,此刻正逃避华飞的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华飞与省府的关系极为微妙,可以说大家一开始就形成一种默契。华飞掌控军政大权,不干涉省府的任何其他事务。省府由于没有可控的武力,不得不默认华飞的存在。桂丹墀虽然名为副军政长,但一直是没有什么实质权利的。
大家互为借助,彼此利用。革命党人借助华飞的军事实力,威慑清廷等军队。华飞则利用革命党人安抚地方,用革命的名义使其既得利益名正言顺,从而形成一种微妙的分立态势。
现在省府让出庐州府的财政权,换取华飞的军队全部撤出安庆,让出一部分军权交与桂丹墀。这是一种交换,一种大家彼此心里都了然,却绝不公开说出来的交换条件。
华飞心中迅速权衡利益得失,虽然他一开始就明白,他是不可能被革命党人完全信任接纳。不过至此时,他才感觉到,原来革命党人不但不信任他,反而开始对他提防,甚至有些排挤了。这让华飞有些失望,很难说这种微妙的分立态势还能维持多久。
“好,明日清晨,革命军和保卫军将全部北上,开赴庐州!”华飞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既然革命党人急欲执掌军权,那就让出一部分军权吧。一味的限制,不但会更增革命党人的敌意,还会让他们想尽办法,渗透策动自己的新军,那可是华飞最不愿见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