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雷斯塔稍微表现出了一些好奇,想要看看新冒出来的那个“变数”的可能性所在,但是他的言行之中却又没有对此有着一丝一毫的珍惜或者看重的感觉。
就仿佛是以沉重的槌子打在灼热的钢铁上,只为了锻造锋利的宝刀。
毕竟只是一柄有可能成为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现在却还在打磨的粗胚,而且在铸造的过程之中还有更大的可能出现意外而报废,或者最终结果平平无奇。
无论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单纯只拥有可能性却没有突破性的意义,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的确不值得被如何重视。
……
……
“……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橘色的天空已经越发的阴沉,走在第七学区的道路上,穆修露出一种困扰的神色。
第七学区是高中生和国中生为主的学区,不管是上条当麻的学校和宿舍,还是炮姐所在的常盘台中学和佐天泪子等人所在栅川中学,都在这个学区,顺带一提就连学园都市的幕后最大黑手的居住地,也是在这块区域。
不过少年却完全不在意,毕竟他只是来找一方通行的麻烦的,而非是直接去挑衅亚雷斯塔的,反正一切只要装作懵然不知就可以了。
没有人能够完全预见未来,也没有人能够推演一切参数,否则的话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增添悲哀。
所以只要自己不是高调到从一开始就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目标明确的冲着自己不应该知道的方向而去,那么就算是亚雷斯塔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在没有任何证据和倾向性之前,就怀疑自己有问题。
这实在是很简单的道理。
例如说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小偷直接在短短的时间内,于巨大的屋子里,精准到犹如未卜先知一般找到了主人家的隐秘藏宝库并且偷走了其中最有价值的东西……这样的情况甚至能够直接被怀疑是熟人作案,可能性还是最高的那种。
可是现在自己完全就是抱着一网打尽的想法,要搜刮掉屋子里的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其中特别有价值的那些也是被一并打包带走的话,自然就会让人觉得是熟人有目标有计划的作案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了,至少不会立刻怀疑到这方面来。
“还有十分钟。”
深呼吸了一口气,穆修没有任何停滞的、目标明确的向着某个方向笔直接近。
——他的目标只是一方通行,搜索到的所有情报都是以这个目标为中心拉网式的抓取回来的,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想要获得对方的详细资料,增加击败对方的几率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要这么表现出来,那就是一切正常。
而且这样的事情也并非是什么稀罕事,一方通行本身就是经常被低级能力者袭击的,很多人抱着和穆修现在表面上流露出来的想法一样的打算。
只不过穆修是有着足够的底气,而那些有智力没智商的家伙却只是单纯的觉得“最强”是一种加属性的称号,只要打倒上一任拥有者自己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变成最强,本身实力不重要。
穆修因此认真的思索,要不要在这个世界上散布几部本来不存在的港漫,让他们好好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强者才能轰下强者。
四周的人流越来越少了,直到最终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无人区。
前方出现了一栋栋空荡荡的高楼,仿佛是一处正在施工中的工地,多栋楼房基本上只搭建起来了一个空洞的框架,没有来得及进行装修。工地上到处都是工具和施工材料,起重机和手脚架都按部就班的架设了起来。
穆修神色和动作都非常自然的随意拉开,挡在前面的写着“禁止入内”的牌子,然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往某个方向看了过去一眼,紧接着才继续向前走去。
远处的某个隐蔽的观察点里,一个刚刚举起望远镜的穿着白色外褂的人,刚刚才皱起眉头,打算通知自己的同伴。但是随着对面的擅闯者的远远对视回来,一种巨大的压力无形之中化作了扼住他喉咙的巨手,让他的呼吸、心跳都一下子停止了。
似乎动物被天敌盯上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招致某头洪荒怪兽的注意,引来凄惨的死亡命运一样,连话也说不出来。
无法说话,无法移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悚然惊醒,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都因为缺氧而发紫了。
时间是七点十一分,距离实验正式开始还有四分钟。
在空荡荡的、宛若鸟笼的楼群之中,孤独的站着的白色的少年,似乎已经和周围的黑暗所同化了一般,让人出现了一种错觉,似乎这里不是什么未经装修的空洞楼房,而是在什么生物的巨大脏器之中。
突然,旁边的黑暗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将视线从远方的天空之中收回来,一方通行愣了一下,然后似乎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终于来了吗,今天提前了许多呢……而且不打算采取偷袭的方式了?有意思,那么我就破例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吧——”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来人,然后话语戛然而止。
半晌之后,一方通行微眯着眼睛,宛若毒蛇般盯着站到了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来人,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