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目光看向沈天青。
教室霎时安静下来。
张鸣远也看向这个令他火大的男生。
呵,被他斥责到门外罚站,不选择远离,反而是向他靠近么。
口中的严词正要说出,张鸣远却对上了沈天青那清澈纯净的眼神。
恍若洗净的碧空,不见一丝不纯之物,唯有真挚干净的求学之意。
沈天青头略低着,视线愧疚地避开,彷佛是对方才师长不敬的愧疚,却执着地举着试卷,请他阅览。
张鸣远一愣。
一股难言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
就好像大雪纷飞,他却因为学生的小错,就叫其站到门外,自己在屋内睡觉,起床时却发现,学生已被冻的满脸通红,却依旧诚恳地站在雪中。
“嗯......”他陷入犹豫。
“对不起张老师,在您的课上,我愿意加倍认真去对待,好好学习,精益求精,如您一丝不苟的教学态度一般!”
沈天青语气真诚,那神情满是自责,如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般,望向张鸣远的眼中,满是尊敬与歉意。
真情实意,真情实意啊。
连一向铁石心肠的张鸣远也被其求学之心和尊师重道的精神所打动。
三中里,好学者多,乐学者少,而如古之先贤那般的求学者,张鸣远至今未曾见过。
即便是他的一班,也未曾见过有沈天青这般,发自内心的知错就改,尊敬师长的优秀学生。
我真该死啊。
说穿了,还不确认人家和云悠悠是不是真有些什么,他就这样为难人家,发无名怒火。
张鸣远想起,学校之前甚至发生过学生打老师的恶劣事件,起因是老师无端冤枉学生。
而他,现在的行为不正和当初那个被打的老师一样么?
此时再看向沈天青,张鸣远深感不安,还好这孩子性情敦厚,刚被他无缘无故地斥责,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默默出去。
再回想起,他在视频中的作为,主动抗争不公,为同学伸张正义,舍己为人保护同学。
真君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老实人就活该被人拿枪指着!
从来只有学生给老师道歉,哪有老师给学生低头?
哼。
所以,莫怪老师,就委屈你一回吧。
“老师?”
沈天青一声呼唤,张鸣远如梦初醒,面对着他,虽依旧板着脸,态度却好一些。
“你回去吧。”
“我是要跟您问一道题的。”
“好,你问。”
接过试卷,望了望他指着的题目,张鸣远勉强露出的一丝笑容凝固了。
裂项相消都不会?
你这样怎么进的三班?
真是飞......飞蛾扑火的学生。
就算你跟云悠悠没什么,以后也决不能走太近了。
别染上你的傻瓜气了。
看在他好学的份上,张鸣远没好气地拿过卷子。
“这道裂项相消的题....在我的班,这种题被叫做垃圾题,懂什么意思吗?做不出来的学生,隔天就得被我扔进垃圾桶。”
张鸣远毫不客气,又看向下边的学生:“你们班还有没有人不会的,我上黑板讲吧,哎,要努力啊笨蛋们。”
稀稀拉拉也有几个学生胆怯举手。
于是张鸣远只好拿起试卷,把原题大致抄在黑板上,刚下写解。
忽的,沈天青瞳孔微微涣散,一张卡牌闪耀绛紫色的辉光。
卡牌效果发动。
倏然,张鸣远手中的粉笔停滞,瞳孔震颤,身体哆嗦,被按了神秘遥控器一般。
底下的学生不明所以,以为他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