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言行事,天色未明便由路昌托了周行逢打开城门,澶州十八骑用两辆车载了安嗣荣和芸娘秘密出了城,向北疾驰而去。
武陵至濮阳,路途两千余里。澶州十八骑日夜兼程,用了五日五夜便赶到澶州。路上靠着肖锦坤和澶州十八骑中的内家高手轮番为安嗣荣输入内功真气以及天义社秘制的护心丹续命,总算是回到德胜县城。
凌晨时,安府中,安嗣荣已是气若游丝,昏迷不醒。天义社早已得到路昌的飞鸽传书,王朴、符疏同、王羽栖、药宗玉等早已等候在安宅,数名天义社最好的医师也到场看诊,其中还有专门从梁山泊赶过来的医官刘翰。
众医官当即为他看诊,会诊之下,却没有解毒良策。当下只得由高怀德和符疏同二人轮番上阵,用深厚内力为安嗣荣续命。两大高手勤勉施为之下,安嗣荣心脉、气息有所转强,不过却始终不曾苏醒。
王朴思索良久道:“道法与医法相通,以内力疗伤,乃是驱动阳气相逼,虽不能说是南辕北辙,却恐怕是达不到化解毒性的目的。是以怀德和疏同内力虽强,以此法治疗此毒,怕也只能是权宜之计。”
刘翰道:“不错,据我所知,这过山峰王蛇之毒与鹤顶红均是毒物中的极阳之物,以阳克阳,从医理上来讲,恐怕不是根本之法。”
但众人七嘴八舌,也没能寻出个办法,只觉这内力续气,便已是当下最好的延命之术。
挨到半晌午,王朴见安嗣荣总算是病情稍稳,一时半会儿不至于有毒发身亡的危险,便命众人散去,只留高怀德和符疏同轮流值守,医师们亦是轮番值班,监控病情。
接下来的三天里,安嗣荣一刻也不曾醒来过。陈音一直衣不解带侍候在病榻之旁,其余诸人亦是轮流前来探视。德胜县城看起来依然繁华祥和。但整个天义社的高层都因大东家病情危急而绷紧了神经。
这日,众人正在安府中侍疾,门童忽然来报,说是有一老道人求见。素来散漫的王朴本来光脚盘腿坐在太师椅上,闻言大喜,连道:“荣哥儿有救了,荣哥儿有救了!”连鞋子也顾不得穿,便奔出堂外迎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安嗣荣有师徒情分的华山隐者陈抟仙师。除了和王朴点头为礼,陈抟一言不发,直奔安嗣荣病榻前。搭手切脉后,沉吟半晌道:“荣哥儿命中有此一劫,此等奇毒便是老朽亦是无能为力。”
众人刚刚被点燃的希望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顿时熄灭。在场的女子陈音和王羽栖忍不住啜泣起来。
“哎,莫要着急”陈抟道:“老朽没有办法,这世间却有人能够救得他。”
“谁?”在场十几个声音差不多异口同声问起。
“你们有点耐心听我说,”陈抟不疾不徐道:“我曾经传给荣哥儿一种疗伤的银针,名曰‘回天银针’。此针本来不是什么极稀罕之物,不过,若得世间武学高手,有九成至阴内力者,用此针以内力拔毒,便可从根本上清除此毒中最致命的成分。”
众人大喜过望,不过高怀德和符疏同还有肖锦坤这般一等一的高手却听出来此事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