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盛文锦也不好久留,用过午膳便要告辞,只是临走之前终归是提点了谢若暻两句:“如今你既有孕,便自个儿小心着些,这府中有孕的人多了,活下来的,不过也就一个小郡主罢了。”
说罢,盛文锦便扶着红缨的手走了。
谢若暻倒是被盛文锦这句话警醒了些,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意淡了下去,朝柳拂风道:“拂风,你精通医术,这一胎,你务必要替我保住。”说着,手便轻轻抚上小腹。
柳拂风也是高兴,自是连连点头,再三保证,说完边去挨个检查院内每一处。
闻嬷嬷站在一旁也是喜不自胜,眼中甚至隐隐有泪花,女郎刚生下来时,她便做了女郎的乳嬷嬷,谢家待她极好,她此生也无家人,说句僭越的话,她是真心将女郎看做女儿对待的,如今女郎有孕,她真真是高兴。
一旁的谢若暻也是注意到了闻嬷嬷的情绪,伸手牵过闻嬷嬷的手便娇气地撒娇道:“嬷嬷这是做什么,如今我有孕是高兴的事儿,嬷嬷怎么还哭起来了。”
“是呀,嬷嬷,娘娘有孕,您应当高兴才是。”丹素一手轻拍闻嬷嬷肩膀,也是脸上带笑,抱月阁内,倒是多了几分喜气盈盈的氛围。
“娘娘,此事,可要告知太子殿下?”丹婳有些犹疑地问道。
谢若暻低下头,丹婳所问也是她拿不准的点,按理说,应当过了三个月再告诉孟璋,可是这院中不明不白没了那么多孩子...犹豫片刻,谢若暻抬头笑道:“自是要告诉殿下这件喜事的。”
说完,又起身扭头朝闻嬷嬷等人笑道:“不止是殿下,便是烟娘,琰郎,也该知道她们将有侄子侄女了。”
见谢若暻趿着鞋便往书房去,闻嬷嬷连忙追上去扶着她,口中唠叨道:“娘娘,可千万仔细您的身子,这头三个月,最是危险的时候。”
因着谢若暻有孕,早早便唤了丹素亲自去府门口等着,见孟璋一回来便将其请到抱月阁来。
“昭昭可是难得主动请孤。”孟璋一只脚尚未跨进抱月阁的门,口中便已然打趣起谢若暻。
谢若暻在自己院中通常便是以舒适为主,更别提如今有孕在身,便只穿了件藕粉色的襦裙,外头罩了件月色薄纱,小脸未施粉黛却更显清水出芙蓉。
闻言,那双潋滟的凤眼轻飘飘扫了孟璋一下,轻声道:“原是妾不请,殿下便不来么?”
孟璋本就爱极了她娇娇俏俏的摸样,被这一眼一勾,便轻轻笑了两声。
谢若暻未曾预料他是这个反应,歪了歪头看向他,见孟璋仍是轻笑着的表情,一向端肃的脸难得柔和起来,不由得说道:“殿下还是笑着好看。”
孟璋一怔,上前揽住谢若暻纤腰道:“可还满意?”
谢若暻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整的一懵,什么满意?见孟璋目光落在自己头上,才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顿时一阵失笑:“都是多久送的簪子了,殿下现在还在问妾满不满意?”
孟璋轻轻嗯了一声,脸上又露出些许不满道:“唤孤怀瑾。”
谢若暻脸上一红,闻着孟璋身上好闻的气息,声如蚊蝇:“怀瑾。”
孟璋这才满意,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送至谢若暻面前。
“给我的?”谢若暻接过去,打开一看,仍旧是一根簪子,不过与白玉牡丹簪不同的是,这此是一根通体火红的海棠簪,谢若暻仔细摸了摸,这材质非金非玉,瞧着又多了两分古韵,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材质?”
“喜欢吗?”孟璋垂下眼,静静看着谢若暻道:“孤用珊瑚刻的。”
珊瑚?上哪儿去找这么大一块通体完好的珊瑚?谢若暻一顿,随即想到千秋节时,吴月瑶送的那株珊瑚树,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孟璋:“可是千秋节?”
孟璋坦然点点头,他瞧着合适,便拿来做了,有什么问题?
谢若暻抽了抽嘴角,随即将盒子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孟璋:“这是殿下特意拿来送我的?”
孟璋眉梢一挑,毫不心虚地回道:“孤长这么大,只送过你亲手做的东西。”
谢若暻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偏了偏头,眼睛自下而上地看着孟璋,故意拿乔道:“既然怀瑾如此有心,本妃便也送你一个礼物,你且附耳过来。”
孟璋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仍是听话附耳过去,便听湿湿软软的女声道:“孟怀瑾,你要当父亲了。”
孟璋一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若暻,半晌才将视线移到她小腹上。
“真的?”孟璋声音有些干涩,他在梦中想了千次万次的场景,如今竟这么轻易地出现在他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