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在任何场合毫不掩饰对元后以及穆家的偏爱,可以说从未给王皇后及王家留面子。谢若暻小心地觑了一眼王皇后的面色,只见她仍是那副娴静的贵女样子,仿佛永嘉帝如何在她心中激不起半分波澜。
谢若暻倒是也没猜错,于王皇后而言,她嫁予永嘉帝算得上是各取所需,又不是真的爱他,他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吴月瑶俏皮的朝永嘉帝眨眨眼,拍了拍手,一旁的太监便端出了一个将有一人高的物件,用红色的绸布蒙了送上来。
吴月瑶得意洋洋道:“还请殿下亲自下来揭开。”
孟璋皱了皱眉,他最是不喜这些个故弄玄虚的东西,,因此只是皱皱眉,朝身旁的张德保道:“你替孤去看看。”
“怀瑾,月瑶的一番心意,去看看也是无妨。”永嘉帝蹙眉,自元妻逝后,他愈发见不得穆家人受冷待。
“父皇,一个妾室而已。”孟璋此话,意在提醒永嘉帝,若是对吴月瑶特殊对待,那么其她人将作何感想,到时后宅纷争一起,太子妃又不是个能管事的,难道他还要插手后院事务吗?
“怀瑾,月瑶与其她人自是不一样的。”永嘉帝威严地眸子缓缓扫视堂下众人,若非政治考量,吴月瑶怎么也是配得上一个侧妃之位的,如今给她侍妾的位置已是委屈了她。
见气氛有些冷凝,吴月瑶倒是清醒了些,且不说她对太子一片倾心,始终希望太子能对她多些好感,便说她日后还要在太子府生存,也不愿惹了太子不喜。
因此她上前一步,瞧着永嘉帝的眸子微微一笑道:“姑父息怒,原是月瑶想故弄玄虚,却忘了殿下诸日劳累,便是月瑶自己揭开也不大紧。”
说着便上前一步揭开绸布,一座等人高的血红珊瑚树便出现在诸人面前,更别提上面还以翡翠、玉石等镶嵌了叶子果实。
“月瑶愿以此物庆殿下生辰,愿殿下福寿绵长。”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堂内。
众人见吴月瑶出手如此大手笔更是震惊,且不说那用作装饰的翡翠、玉石等物,便是这等人高的珊瑚便是价值连城。大靖远离海域,能寻到如此珍贵的海中珊瑚,并将其完好无损地运回建京,其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绝非易事。
“好!”永嘉帝拍了拍手,意味深长道:“玉轮顾兔初生魄,铁网珊瑚未有枝。怀瑾,月瑶对你的这番心思,你可要好好对待。”
孟璋眸中也是一片幽深难测,只沉声道:“是。”
倒是一旁的李裕如心中暗恨,永嘉帝自己思念原配,却不顾同为正室的自己,反倒是一再要求太子善待吴月瑶,但迫于永嘉帝的威严,李裕如仍旧只敢暗暗咬牙,面上仍是那副贤惠太子妃的模样。
献完礼,吴月瑶还表演了一场当场作画,永嘉帝见了仍旧是叫好不迭。孟璋只是随意瞄了一眼,虽说尚可,但是比起谢若暻所作,仍是有一定差距。
此后便又轮到了姚澄、盛文锦等人,也是不出错的准备,永嘉帝皆赐下上次。
终于,到了谢若暻这里,孟璋此时倒是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谢若暻微微一笑道:“妾为殿下准备的礼物,需夜晚时分才能献上,现在只能为殿下舞一曲剑舞助兴。”
剑舞?众人倒是没想到谢若暻会选这个,毕竟她的长相并非英姿飒爽一类的,不过谢若暻从小习武,身段柔媚,一曲下来,倒也能让人眼前惊艳。
孟璋更是看得眼中含笑,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
一曲作罢,谢若暻缓缓站正,边听上首的永嘉帝笑道:“不愧是谢家的女儿。”尚且不待谢若暻谢恩,便又猝不及防听永嘉帝道:“你家二娘子也是个好的,此次与扶南一战,大获全胜,不日即将回京。”
谢若暻一听,更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朝永嘉帝激动一拜道:“谢圣上,烟娘转危为安,全靠圣上庇佑。”
但是瞟道一旁的王皇后神色,谢若暻心中又隐隐不安,若是烟娘早已无碍,那太子和皇后为何未曾与她传来消息,更别说,王玠...
谢若暻这边暗暗思索,宴会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时至一半,谢若暻便称醉酒偷偷溜出去,回到抱月阁。
“拂风,这些日子以来,我待你如何?”谢若暻端着一盏茶,一张绝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
柳拂风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于是慌忙跪地道:“还请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实在是有不能说的苦衷。”
“是何苦衷我已经不想多问,不过,若你还认当年烟娘对你的救命之恩,还想在这抱月阁长长久久的待下去,你就告诉我,烟娘她,到底怎么了?”谢若暻缓缓逼向柳拂风,直直盯着她的双眸。
终于,柳拂风败下阵来,泣道:“是我哥哥,他休战的条件,便是与大靖和亲,人选...是谢将军。”
谢若暻一听此话,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