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推这是在追求自我安慰罢了,追求的是自己身为老队员的优越感罢了,骨子里对新人有所轻视。
事实上这五位“同胞”中分明有一名资深者,他是个身着黑色皮夹克的魁梧男士,看上去可没其他人那么衰,精神状态达到饱和,叼着一根香烟,断断续续地喷出烟雾。没错,这个风骚依旧的男人除了是队长吕智谋还能是谁呢?
包括李推在内,这片荒草地上共有五男一女,李推没心情去细细打量,花费三秒钟随意瞄了一眼。男同胞们皆是一个个着装常规又古板的都市大男人,没有高帅富,没有矮矬穷,乍一看都是普通人而已。
那位女士披着一件黑色外套,相貌一般,准确来说没化妆能有这长相应该赞她一个,但没什么诱人之处,抑或是目前“女人”对李推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令李推目光短暂逗留的是她右手那纤纤玉指,中指上有一圈淡淡的戒痕,李推能通过简易的推理得出,她近来定然很忧郁,最好别去招惹这个女人。
通过目测,在场六人两两之间相隔没有超出三米,符合主神的风格,除去李推和那位正在抽烟的男士,其他人或瘫坐在草地上,或双足勉强支撑着身体。
魁梧男士继续抽着烟,另外几张陌生面孔在短暂的迷茫后相继醒过神来,坐在地上的那位身穿白t恤的男子换上一副苍白面色,双手抱膝,缓缓坑下头;在场唯一的女性没有坑头,瞳孔却黯淡无神;另外那名身穿黄白格子外套的中年男子泰然自若地换上一副无畏的面孔;最引人注意的当属那名坐在最右边,身穿蓝色运动服的矮瘦男子,他猛地站起身,灵活的五官止不住抽搐,烦躁地情绪被那抖动的嘴唇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该点的……我就不该点击那个的……完了!这下完了!”
距离有点远,李推勉强能听到几句吐槽,矮个儿男子是典型的外向性格,有话憋不住。
吕智谋忽然有了新的动静,在几名新人看来,吕智谋惹眼的举止简直在“作弊”——他使用了香烟。
“好了,发呆的时间结束了,都给我振作点。”几名新人缓缓凑近吕智谋,见他掐灭烟头,缓缓开口。剩余的半截烟被小心翼翼地收入胸前的口袋。
“怎么可能?”
原本呆坐在地上,身穿白t恤的中年男子猛然跳起,双眼微微眯起,右手伸进左胸的口袋发疯似地捣鼓起来,口中不停念叨,“不可能啊,我记得这里还有半包白沙,明明有的,怎么可能……”
“认了吧,我的一整包苏烟不也没了!”
接话的是一旁身穿着黄白格子外套的中年大叔,他晦气地摇起头。
除李推之外,在场另外三名男子都抽烟,且其中两人弄丢了自己的烟。要么就是他俩记忆出错,要么,此处有贼?
李推没有发话,黑外套的忧郁女士更是漠不关心。站在李推右侧的矮个男子仍不可救药地独自抽搐着,口中不时蹦出几个词儿,“失算?”、“他娘的”、“老子真的失算了”、“那个小说”、“我不该点的”、“居然是真的”、“那个简介”、……
看得出他此时的头脑风暴刮得异常凶残,完全不闻外事,如同一位资历高深的数学家彻底沉浸于一道无法攻克的代数题。
两名香烟“失窃”的男子自然不傻,目光不约而同扫向周边其他人士,如两道交错的红外线光束扫描着超市收银台上的商品,李推这件“商品”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便躲过追踪,而在场最受怀疑的莫过于那位刚刚熄灭香烟还吐出风凉话的吕智谋——在场的就只有他拥有香烟。
吕智谋整了整衣装,知道继续猜疑下去只会误会更深,干咳几声后,笑道:
“盯着我也没用,香烟不是我拿的,能带进来的东西自然会留在身上,带不进来的就认命喽,要知道香烟这种东西,可是奢侈品啊!”
“能带进来的?”
众人茫然失措。
格子外套想辩驳几句,被身旁同样丢了烟的白t恤打断,白t恤显得很兴奋,双手颤抖着捧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后整个人气质大变,半个知识分子的模样,喘气道:“眼镜还在,幸好,眼镜还在。”
“我说了,能带进来的东西自然会留在身上。”吕智谋面无表情地重申了一遍,眯起眼盯住黑框眼镜男,连连摇头,“很好,有戴眼镜的,这才第一场你就变相获得负点数。日修复视力至少要两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