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泰然自若道:“不会的,我相信令兄必是位侠肝义胆的人。纵使彼此脾性不合,应也能意气相投。”
雅兰黛真心不晓得洛公子哪里来的这份信心,轻叹道:“如此甚好。”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车外,外面红云滚滚幽风呼啸,感觉好陌生好孤单。
“哥,你在哪里?”她默默地在心中呼唤不觉失神,却不晓得就在前一刻,自己已和刁小四阴差阳错地擦肩而过。
这时候,刁小四已被天马金驾抛到了后头。
他按照既定的节奏不急不徐地继续朝煌孤城方向行进。有山爷跟着,路上很少再遇见不长眼的家伙打劫,但刁小四也不得不放出红毛球陪着山爷到处打猎,以填饱那家伙深不见底日益圆滚的肚皮。
数日后,一座屹立于荒原之上的城市遥遥在望。
刁小四大失所望,指着前方那座土包形状的地方,问道:“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错不了,这地方老子的分身曾经来过。”程神棍眯缝着眼睛也在打量煌孤城。
这是一座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小城,如果搁在人间顶多算个小镇子,唯一的区别是四面有高高的红褐色岩土围了一转儿。
自上往下俯瞰,城内两横两纵四条大街,两旁坐落着一座座建筑群,街面上几乎看不见有人活动的踪影。
操蛋啊,刁小四心中哀叹,对九幽之地仅存的一丝美好念想从此彻底破灭。
“我们该下去了,煌孤城方圆百里内不准任何人在空中飞行,否则视若挑衅。”
程神棍提醒道:“这座煌孤城建城一千两百多年,换而言之它便是一座修炼经营了上千年的洞天。如果有谁敢在它的地盘上寻事,那跟寻死没两样。”
刁小四心里当然明白程神棍的提醒是有道理的,而且即使没有他在耳边唠叨,自己也能感受到磅礴的洞天仙韵在城中运转不息,散发出澎湃璀璨的道性神光。
如果说不老仙童的白骨道宫是茅坑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齐天圣的剑动山河便是一座小土坡,而眼前的煌孤仙城与前两者相较,无疑堪称是一座巍峨的山峰。
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点儿巴掌大的地方,也敢自称是方圆十万里的第一大城?那感觉就像满心期待能见到一位绝世佳人,结果出来的是绝世佳人她妈。
罢了,谁让老子沦落到这鬼地方来了呢?
刁小四降下身形,带着程神棍、山爷和红毛球徒步往煌孤城走去。
荒原上根本没有道路,脚踩下的地方便是你的路。
附近的凶禽魔兽早就被杀尽杀绝,呜呜的幽风吹动着血红的雾气是唯一能够欣赏到的风景。
“待会儿进了煌孤城,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煌孤城内外一百里内,严禁私斗,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必担心有人找麻烦。”
程神棍指点道:“但是总会有些家伙喜欢搞小动作,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你小子才来虚无大荒没几天,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想不被悄无声息地干掉,最好夹紧尾巴做人。”
“不准打架,有这说法?那太没劲儿了。老子还想着怎么找机会一夜暴富呢。”
“你真把虚无大荒当成善男信女烧香拜佛的菩萨庙?你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事的。真要激怒了煌孤老祖,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现在咱们已经进入他的洞天意志笼罩之下,除非施展隐形匿踪之术否则一举一动都难逃法眼,胡说八道没事找事就免了吧。”
“那岂不是跟坐牢差不多?”
山膏深以为然道:“哥,山爷和你一样,都有着一颗不畏豪强向往自由的心。”
“拉倒吧,警告你,别拿你的缺心眼儿跟老子比。”
说着话几个人来到了城门外。煌孤城的城门终日敞开,也无人把守。
刁小四正想进到城里四处溜达一圈,猛地若有所觉止住脚步,迫不及待问程神棍道:“你说的,方圆一百里内禁制私斗,这规矩不会有谁敢违背吧?”
“放心吧,谁要那么做就是直接抽煌孤老祖的耳光。你想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就好,我爱死这可爱的糟老头儿了!”
可爱的?糟老头儿?煌孤老祖?程神棍一脸黑线东张西望,只希望能找件什么东西塞住这混小子的嘴。煌孤老祖几时与“可爱”联系在一起了?为什么自己每每苦口婆心事事提醒在前,这小子永远吊儿郎当不以为然总要以身试法?这是什么道理?
话音未落,城门里缓缓走出一名看似失魂落魄的书生,拖长声音冷冷道:“你就是刁小四?我等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