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老子就是这个命?”
刁小四左顾右盼,唐雪裳和罗成在夹攻松岛菜子,李逸风在追着一个扶桑小妖女猛打,其他人看上去也都很忙,好像只有自己是个闲人。
他想出手帮忙陷入苦战的红拂,可刚刚抬起脚,唐小三的飞刀就到了,一家伙把那个发型古怪的扶桑佬钉在墙上,然后非常善解人意地招呼说:“小四,你只管在一边歇着就是。”
“歇着,老子能歇吗?”望着一步步迫近的王玄应,刁小四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当别人都显得很忙的时候,你千万别让自己闲着,哪怕装也要装出非常忙非常累的样子,否则一定会倒霉。
可惜这个觉悟来得太晚,他现在想找事做都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摊上大事了。
王玄应明显就是冲着刁小四来的。他根本不在乎秘月魔宗弟子的死活,也无所谓让长孙无忌、李元霸多杀几个人——他的眼里,只有你。
面对如此疯狂而执着的粉丝,刁小四热泪盈眶简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几个月不见,王玄应的模样更加变态,已经没什么人形和人性了。
他的身上只剩下一层流淌金属光泽的诡异黑肤,血肉萎缩消弭殆尽,一根根骨头棱角分明从皮下凸起,五脏六腑完全灰化,唯一还有点儿活物味道的便是那两只深陷在眼眶里的血红色眼珠。
他的体内往外汩汩冒出浓郁如墨的死气,或者更准切地说是所过之处方圆十数丈内万物成灰虚空如灭,转换成为了冰寒彻骨的死灵之气。
一柄外形如同陌刀的黑色魔刃执握在王玄应的右手里,刀刃朴实无华两面开槽,随着主人的行进在夜幕之上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墨痕,哪怕仅仅看一眼都会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与窒息。
王玄应到底对自己下了什么狠手。居然变得如此厉害可怕?
刁小四委实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最后他总算隐隐约约明白了,似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就像茅坑里的石头越臭越硬。
不知何时战团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开,自然而然给刁小四和王玄应之间腾出一大片足够两人折腾的空场,甚而连松岛菜子也对这具黑僵尸敬而远之。
刁小四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他转了性要锐身挡难,而是心知肚明自己想逃也逃不了。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当你遇到一个不想见的人,他却死缠烂打地追着你,想着你,念着你,让你无处可逃无地自容。
“小王啊,好久没见你又清减了。”刁小四勉强从嘴角挤出一缕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里扣住万界佛钵,只要架势稍有不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扔出去砸它丫的一通。
“我不像你,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王玄应走得很慢,他根本不担心刁小四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否则闯入香丽舍的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得永远留下。
刁小四忍不住摸了摸发麻的面颊,浑身上下被冻得不行。
他已经打开了熔岩之山,金丹大道鼎中的吞星噬空大黄庭魔罡成几何倍数的喷薄流转,化为肉眼可见的一座座星天法阵护持周身,可依然无法完全阻挡住王玄应死灵之气的侵袭。
他连连祭起三张顶级道符,然而依旧收效甚微,对方的死气与魔意犹如狂放暴戾的大潮,肆无忌惮地冲击着自己的灵台。
刁小四尽力收缩诸天星阵,从三丈到两丈,从两丈到一丈,最后全部凝聚在身周三尺,这才堪堪稳住防线。
一众狐朋狗友未雨绸缪远远躲开,慕容小白还是头回见着王玄应,禁不住骇然道:“这家伙是人是鬼?”
长孙无忌苦笑道:“他早就不能算人了,是人能成这样么?”
李元霸接茬道:“长成啥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瘦的了!”
这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那厢的王玄应业已踏入花厅。
“唿——”整座花厅彷如波纹般动荡了下,瞬间化作齑粉被漫天黑气吞噬。
刁小四身周的诸天星阵再向内压缩,如同一团云絮弱不禁风却又始终不会爆裂。
“嗡!”万界佛钵高高祭起,从钵中迸发出恢弘佛光,隐隐绰绰无数大千世界生死无常蕴含着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直罩王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