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又羞又愤使劲挣扎道:“表哥,不要管我,快杀了这小贼!”
龙兆元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双目怒火燃烧直要将刁小四生吃活剥,低声嘶吼道:“小淫贼,你知道我是谁吗?”
刁小四正在火头上,翻翻小白眼道:“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龙兆元强按怒气道:“我是卧龙山庄的少庄主龙兆元,我爹爹乃是大隋禁军左卫奉车都尉龙镇武,我爷爷……”
刁小四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道:“我晓得你爷爷是谁,可你晓得我是谁么——老子是婉儿的四叔公,你爹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请安施礼,叫声‘四叔’!”
龙兆元怔了怔,冷笑道:“放屁!”
刁小四哼哼道:“你是说你爹在放屁?”
龙兆元气得脸色发白,他自幼家教极严,平日所听所闻要么是关关雎就在河之洲,要么是精忠报国马革裹尸,哪怕无意中说一个脏字都会遭致长辈的训斥。这回遇上个常在市井混嘴刁难缠的,当真是处处吃瘪节节受制。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忽听门外有人嘿然冷笑道:“一个是龙在天的孙子,一个是耿南翼的孙女,看来今晚我的运气着实不错!”
龙兆元一惊回头,就看见一道身影从屋檐上翻飞下来,如鬼魅般掠入屋内探爪插向他的咽喉。
龙兆元暗自一凛道:“好快的身法!”他来不及拔剑,拧腰侧身避开爪锋,左掌拍出一记“大浪淘沙”对方胸口,口中喝斥道:“大胆狂徒,吃我一掌!”
不料对方变招奇快,右臂匪夷所思地向外扭转,正扣住龙兆元的左掌。
龙兆元尚未反应过来,耳听“喀吧”脆响,掌骨已被折断。
他一声痛哼,奋力反手掣出仙剑“果毅”,斜劈而出。
剑光一闪,他这才看清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白衣男子,面目粗犷神色凶恶,背后斜插一对鹰翅魔刃,不由惊道:“你是鹰扬老妖的弟子?!”
白衣男子用右爪一带龙兆元的左掌,顺势凌空转身,犹如陀螺般避过果毅仙剑,贴到他的背后,蔑然低哼道:“龙在天的孙子,也不过尔尔!”左手迸指一点,将龙兆元经脉封禁,戳倒在地。
这一番兔起鹘落迅疾如电,从白衣男子现身到龙兆元被擒也就是呼吸间的工夫。
刁小四看得心头骇然,此际正道群豪俱都云集在前厅用宴,就算闻声赶至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脑筋飞转道:“这家伙分明是想将婉儿和姓龙的小子扣作人质要挟耿老爷子,他们的小命一时半刻不会有事,可老子却大大的不妙。”当下冲着白衣男子叫道:“这丫头给你,我只求保命!你若不答应,我就跟她同归于尽,教你鸡飞蛋打!”
白衣男子一愣,喝道:“你先把她丢过来!”
“丢过来也可以,但你得写份保证书给我!”刁小四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口中不停说道:“这年头人心不古,空口白话傻瓜才信。”
白衣男子不耐烦道:“少废话,阴某答应过的事从不翻悔!还不将那丫头丢过来,惹恼了我便将你们两个一并杀了,再用姓龙的草包去换耿少华的人头!”
原来此人便是鹰扬老祖的独子阴盛阳,亦是余飙的师兄。
大约一个多月前余飙寻仇不成,反教耿少华一剑贯穿小腹刺成重伤,被送回了虎戈寨。虎戈寨大寨主成仙虎又闻悉耿南翼广邀同道要踏平大巴山的音讯,也是暴跳如雷欲与会通镖局拼个鱼死网破。
他当即派遣二寨主凌英戈前往北邙山邀请鹰扬老祖出马为弟子报仇。不曾想鹰扬老祖正在闭关修炼血域神功无意出山,当即给凌英戈吃了个闭门羹。
倒是阴盛阳素日与余飙交情不错,被凌英戈三言两语连吹带捧地说动,便来了江州欲寻耿南翼父子的晦气。
刁小四自不知这段原委,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不写就不写,我将这张纸烧了就是!”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点燃了手中的那张纸。
“唿——”纸张迅速燃烧,喷吐出一团刺目的金红色焰苗。
刁小四鼓气猛吹一口,焰苗登时如雨点般四散开来,竟是一张符纸。
阴盛阳顿知中计,怒喝道:“小畜生,你敢耍我?”身如鹰隼直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