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飞这么一喝叫，大伙都以为是文风要他传达的指令，一时大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纷纷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紧紧盯着黑黑的四周，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副……副连长！”

当文风跑到副连长廖武扬的身边，只见副连长满脸是血，话语不清地叫着：“痛啊……救命啊！”。

“急救包，快……找出急救包！”

文风抱起廖武扬，他可以感觉到廖武扬在痛苦的挣扎和喘息，还有一贴身就感觉战友一身都已经被鲜血覆盖，并且还有热流不断涌出，文风又痛又急对着身边紧跟着的新兵巩固就是一声大吼。

“副……副连长！”

原来这就是战场，刚才还好生生的一个人，可是此时就变成了这么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新兵巩固无比吃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廖武扬，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助过，不过他还是急切地从自己的内衣中拿出了急救包，但当将急救包举起，一只手却呆立在半空，突然大声哭着向文风说道：

“排……排长，我不知道包……包在那里啊……”

这是怎么样的伤口啊，由于地雷就是在廖武扬的身体周围爆炸，所以他整个身体的下半部几乎到处都是伤口，无情的弹片整个地将他整个胸部以下撕得面目全非，甚至巩固还看到廖武扬肚子上有两处被弹片撕开的洞口露出了双截雪白的肠子，通过伤口还能看到里面的肝脏，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巩固，就算拿了个急救包也不知在那里包扎，情急之下痛哭失声。

“混……你混蛋，压住……”

文风想也不想大怒叱喝，可是当他等他注目到廖武扬的伤口处时，他也呆住了，一时间绝望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伤口，这样的伤势，除非神仙下凡，否则任何手术和神医都束手无策。

“压住他的血管，不要他流太多的血！”

文风也不管巩固是否有办法让廖武扬少流点血，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廖武扬竭力扶起，然后靠在自己的身上，贴在痛苦呻吟的他耳边悲愤地大声说道：

“副连长……副连长，你冷静下，有什么话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做到！”

“我……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好痛……”

也许是文风的话唤起了廖武扬的意识，他的泛散的目光终于开始凝集，突然一只手狠狠地抓在文风的手上，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那一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抓得文风一阵剧痛，只见他喘息着定定地看着文风：

“帮我……帮我报仇，多……多打死几个越南鬼子……我内衣袋里有我的请战书，还有一封写给……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陡然在廖武扬的嘴里响起，那一瞬他痛苦得仿佛恨不得用手将文风的肩膀捻碎，可是一边咳，鲜血开始像泉水般地从他的嘴里涌出，然后他的目光开始溃散，话语越来越来不清晰，渐渐的紧抓文风肩膀的手也慢慢地松驰了下来。

“副连长！副连长……”

文风绝望地低下了头，他大声地叫着吼着，可是廖武扬的头却沉沉地掉了下去，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松驰，唯有眼里露出了万分不甘和愤怒，但此时的他的瞳孔已经放大，再也不可能说出一句话。

文风绝对没有想到，全排担任突击队，可是牺牲的第一个烈士却是副连长廖武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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