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陆家完了,锦衣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牵连罢免。对明朝的特务机构来说,无疑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二人就这么坐在门槛上说了半天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节心中越发地急噪起来,不住地仲头朝陆家方向看去。
正将脖子伸都发酸之时,终于听到一阵马蹄声。
吴节霍一声站起来,就看到冯保牵着一匹战马,马鞍子上坐着一个年轻女道人,不是唐宓又是谁?
一晚上担忧终于在这一刻化成了满腹欢喜,吴节再顾不许多,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握住唐宓的手:“可到了,可到了,刚才担心死我了。”声音却有些哽咽。
李时珍笑了笑,将头转到一边。
冯保却很不自觉地看着这一幕,心道:果然猜对了,吴大人和这个女道人有私情。
唐小姐摸了摸吴节的头,柔声道:“害士贞担心了。”
二人也是好几个月没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吴节正要将唐小姐从马上扶下来,却听到她“扑哧”一声轻笑:“冯公公你看什么呀?”
转头看去,却看到冯保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和唐宓,里面全是好奇。
一腔的柔情蜜意顿时被冯太监给打断了,化成了笑声。
偏偏冯保还不自觉:“吴大人,不二道长,你们继续说话。当我不存在,我们做太监的,没有性别。”
吴节哈哈大笑着将唐小姐从马上扶下来,介绍李时珍和她认识。
“见过李太医。”唐小姐打了个嵇首:“久仰大名。”
“我也久仰不二仙子的大名,你那本〈女功正法〉我也读过。李时珍不是修行人,看不出其中的好坏,不过,里面的几种引导法门确实有强身健体的作用。”李时珍道:“却不知道陆家如今是什么情形?”
一听到他问,吴节也凝神听去。
“还能是什么情形?”唐宓想起了自家被抄检时的情形,神色惨然,嘴唇微微发抖,显然也是被吓住了:“陆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都被锦衣卫拿了,倒剪着手跪在大厅堂里,说是等下就送进诏狱关押。可怜陆大公子陆轩,本就疯癫,见这么多人,竟拍手笑‘好热闹好热闹,是不是在做文会,。他本就痴,今日又受了惊吓,顿时就疯了。别人见他疯得厉害,也不理睬,就任他在大厅堂里又是吟诗又是作赋…至于陆家上下几百口人,都被人从热被窝里抓了出来。穿着单衣跪在外面。大冷的天,冻得瑟瑟发抖,好几个年纪大的,都晕厥过去。现在正一一甄别身份,准备下到监狱里。”
吴节见她如此神情,心中难过,捏了捏她的手:“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以后就住在这里。这家道观破旧了些委屈你了。”
唐小姐柔柔道:“多谢士贞,只要能够时常见着你,住哪里却不要紧。”
先前那个老道姑又过来了,还带这另外一人,二人同时恭身道:“见过观主,你的静室已经收拾停当了。”
李时珍站起来:“好了,夜已经深了,我先回去安歇了。”
两道姑也同时退了下去。
见四下无人,当然,冯保在旁边也无所谓。在古人看来,太监没有性别,很多事情都不用回避。在清朝的时候,皇帝在龙床上行周公之礼,太监就跪在地上。见时辰差不多了,喊一声:“陛下保重龙体,该回去了。”依照清朝的礼制,皇帝不能在皇后和嫔妃那里过夜,以免不知节制,伤了身体。一夜七次郎毕竟少见,皇帝要大施龙威,很多时候都要借助药物,吃死人也有可能。
“士贞明天要参加会试,为妾身的事,耽搁到现在,若真有个意外,叫我情何以堪,还是快点回去吧。”唐小姐猛然想起这事,忍不住叫了一声:“妾身这里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吴节突然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
“士贞请说。”
吴节心中一窒,竟觉得有点羞愧,将头埋了下去:“蛾子怀孕了。”
“什么?”唐小姐不明白,问道:“哪个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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