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运气好,被那个什么万文明关照,可杨宗之一案乃是皇帝亲点的,估计也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苟延残喘了。
因此,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吴伦并没有朝吴节身上想。认为这个伍洁或者武阶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山人,这样的文坛宗师有机会倒可以结识一下。
却没想,这人居然就是吴节。
而自己在他面前说了这么多大话,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院子里的都是有举人功名的读书人,是这个时代的精英。有的人为了准备考试,已经在京城住了十多年,交游广阔,文友同年遍及天下。也许真要如他们所说,也许用不了两天,自己今天所闹的笑话就要传遍整个京城,成为士林的笑柄。
一种沉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吴论狠狠地咬着牙齿,直咬得腮帮子上两根青筋突突跳动。
“不能,绝对不能就这么服输!”
“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
“即便受到再大的屈辱,也要咬牙坚持。否则,那才是名声扫地,再无颜在士林立足了。”
“罢,今日也合着是我吴伦踩着狗屎了,被他狠狠羞辱。可若就此投降,灰溜溜离去,王爷会怎么看我,还谈何前程谈何大志得展?妈的,无论是功名还是士林的人望,我吴伦是比不过你。可是,当着王爷的面却由不得你如此猖狂。你吴节刚才殴打王爷的护卫和随从,又将他老人家惊吓成那样,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今日,自有王爷为我做主。”
想到这里,吴论顿时气急败坏,大喝一声:“好个吴节,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了所有人,今日,你得罪了我们,此事却不能善了。你知道刚才得罪的是谁吗?”
说完话,他大步走到景王的面前,一施礼:“黄先生。”
吴节瞳孔一缩,突然明白这人是什么身份。皇族,又是从湖北来的,随身带着太监,不是景王还能是谁?
据他所知,进京过年的藩王,嘉靖只准了景王一人。
吴节淡淡一笑:“黄先生,据说你身上还背有案子没有了结,这次进京是来过年的吧,也不知道想在城中住多久?”
景王神色大变,狠狠地看着吴节:“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谁吗?”
吴节:“自然知道,你这个黄也是假名,让我猜猜,你姓景。景先生,我劝你过完年还是早点回家去吧,可没人喜欢在这里看到你,别弄得一家人都不高兴。”
景王出现在楚腰馆一事,绝对瞒不了多长时间。当着这么多士人的面,吴节觉得自己应该同这人划清界限。再说,自己刚才打了他的太监,已经与他翻脸了。再说,吴伦既然做了景王的幕僚,肯定会对我吴节不利。
将来,免不了要发生冲突。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摆明立场。
景王面上带着恼怒,目光中全是邪火:“好个吴节,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别的且不说,刚才你殴打我随从这件事,咱们可没完。”
吴节还没说话,吴论就在旁边歇斯底里地叫嚣道:“对,这事得拿个说法,都不许走,黄先生,将他们都拿下,重重治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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