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里的假山旁,二小姐说她毕竟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她与姨娘见面一事并不想让夫人知晓,所以才选了人迹罕至的假山,可奴婢与姨娘才刚到假山,就被人打晕了。”央儿说着,眼泪又扑簌簌落下。
“等到奴婢再醒来时,就看见姨娘被人脱光了衣裳,身旁还躺着一个男人,而老爷就在此时走了过来。那男人我们根本不认识,可他却跟老爷说他与姨娘情投意合,还说姨娘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他的,望老爷成全了他们,姨娘醒来后百口莫辩,说什么老爷都不信她了。”
陆玥菱睁开眼,“那陆心瑶怎么说?”
“二小姐只说白日她差人来给姨娘送点心,偶然听见姨娘跟一个男人对话,说是晚上要在假山旁见面,她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于是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老爷,这才有了老爷去假山见到的一幕。”
央儿脸上露出恨意:“万万没想到二小姐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用此毒计陷害姨娘,老爷一气之下就命人将姨娘关了起来,还吩咐下人喂了姨娘堕胎药,如今姨娘身下留了这么多血,门外看守之人也不许奴婢出去请大夫,这分明就是打算要了姨娘的命啊!”
陆玥菱听完,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杜姨娘太轻信于人了,竟如此相信陆心瑶的话。
怪只怪,她那二妹妹平日里伪装的太好,骗过了所有人。
杜姨娘眼角也滑下几滴悔恨的眼泪,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悔恨也没用了。
“娘娘,上回我送你的帕子可还在?”杜姨娘忽然问。
陆玥菱点头,她记得惜春说过,杜姨娘得了她的提醒之后,送来过一张手帕,说是杜姨娘自己绣的。
“那帕子,并非我之物,乃是你娘亲病逝那日,我亲眼看见陈氏丢进草丛里的。”
陆玥菱心中咯噔一下,追问道:“你把陈氏的帕子捡回来,是为何?”
杜姨娘咳了两声,央儿连忙端来热水喂她喝下。
缓了缓,杜姨娘才继续道:“当时我觉得奇怪,便捡起那帕子,那帕子上药味很重,我私下寻了一名大夫才知,那帕子上浸泡了一种名叫蓖麻子的毒素,寻常少量闻了倒也无碍,可若是病重之人闻了,便会难以呼吸,一个时辰便可致人死亡。”
陆玥菱听了只觉全身发寒,因为她娘亲便是因病重呼吸不畅而去世!
“你的意思是,我娘亲是陈氏害死的!”
杜姨娘摇了摇头:“当时我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我问了你娘院子里的所有人,那日陈氏并未踏进半步,且院子里也都是你娘最信任的丫鬟,仅凭一张捡来的手帕说明不了什么,所以我不敢声张,只能把那张帕子先藏了起来。”
娘亲去世之后,她的后事都是陈氏一手操办的,第二个月,陈氏就被抬为了正妻。
杜敏茹只是个不太得宠的侍妾,她的话父亲未必肯信。
陆玥菱知道,杜姨娘原本大概是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地隐藏下去,直到那日她提醒杜姨娘,陈氏在她的药中做了手脚,所以杜姨娘才想着将那帕子交给她。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注意那帕子,自然也未曾发现那帕子的异常。
可若是按照杜姨娘所说,当日陈氏根本没有机会踏进娘亲的院子,那帕子又是如何害死她娘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