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乐的印象中这还是周向前有史以来第一次邀请自己,他笑道:“成你选地儿。”
周向前道:“白鹭矶,那边有家素菜馆,挺好的。”
苏乐驱车来到白鹭矶,这里位于鹭江学区的西南,刚好位于鹭江汇入申江的地方,由于河流的冲刷自然形成了一片探入江水中的半岛,半岛上水草丰茂,原本有个村落,可后来因为江水的侵蚀半岛面积不断缩小,村庄也在五年前迁移,剩下的只有一片破旧的老屋,除此以外,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就是潮音寺,这座寺庙据传建于大明洪武年间,在万历年间达到鼎盛,据说当时整个白鹭矶上只有一座潮音寺,寺庙内的僧人在鼎盛期曾经达到八百多人,可后来因为战乱毁于战火之中,请乾隆年间曾经重建,在民国时期又遭遇战火,连番浩劫,让这座寺庙早已不复昔日荣光。等到六七十年代,全国上下破四旧反封建的活动拉开,寺庙原有的规模再度缩小,原本不多的和尚为了躲避灾祸也各奔东西。
等到八十年代初期决定恢复寺庙规制的时候,这座潮音寺还只剩下一座大殿,后来政府派来了三位僧人,拨出一些资金将大殿修葺,又修整出几间禅房和一个后院。
申海佛寺众多,潮音寺在其中的地位显然没有那么重要,自然也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的特别重视,这些年虽然香火不灭,可是再也不复昔日的盛况,那三位僧人也有一人坐化圆寂,如今负责操持的是师兄弟两人,一位法号鸿法,一位法号鸿证,寺庙香火不旺,想要修葺维持,可资金方面捉襟见肘,原本还有村民帮忙,可后来随着村子的迁移,这白鹭矶变得越发萧条冷落,于是这师兄弟在寺庙旁边开了一间素斋馆,所用食材都是他们在周围开垦田地所种。生意虽然称不上红火,可是凭借着素菜馆的收入也可以勉强维持寺庙的运转。
雷汉娜久病缠身,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里的香火灵验,于是和周向前一起过来上香,虽然求佛也没能将折磨她的病魔怯除,但是他们意外发现潮音寺的素菜非常不错,这些年没少光顾这里。
雨后不久,通往潮音寺的道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苏乐驱车径直来到潮音寺前,看到了周向前的警车,于是将车开了过去,和周向前的警车并排停好。
周向前听到外面的动静,从素斋馆内走了出来,向苏乐招了招手。
苏乐关上车门,环视了一下周围,微笑道:“周哥,您倒是会找清静地方。”
周向前微笑道:“偏僻荒凉了一些,不过这里的书斋绝不会让你失望。”他刚刚点完菜,两位僧人估计得准备一会儿,趁着这段时间,周向前带着苏乐前往潮音寺参观。
走入潮音寺的大殿,虽然两位僧人将这里清扫得干干净净,但是因为建筑物年久失修,上面的彩绘油漆早已斑驳陆离,就连大殿上的佛像也失去了过去的神采。
苏乐给佛像上了香,然后捐了一张百元的香火钱,他低声道:“这里怎么如此破败?”
周向前将潮音寺的历史说给他听,两人从西侧的小门来到后院,沿着后院的小路一直可以走到江边。周向前道:“这里的地貌非常特殊,因为江水冲刷,水土不断流失,白鹭矶的面积也不停缩小,我听两位僧人说,最近二十年,这白鹭矶的面积又缩小了一半,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潮音寺就不存在了。”
苏乐点了点头道:“可以向政府反映啊。”
周向前道:“潮音寺也不是什么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政府管不了这么多的。”
苏乐道:“嫂子的病情怎样?”
周向前道:“好多了,福生真是神医!”
听到周向前如此评价王福生,苏乐知道雷汉娜的病情一定大为改观,周向前也算是去了一桩最大的心病。
周向前道:“我已经调查清楚,虹山光魔迪厅的老板娘叫秦久红,那个dj叫杨毅,两人关系暧昧,杨毅那小子有吸毒的前科,我还发现光魔迪厅有人在贩卖摇头丸和k粉,这些事都是杨毅在背后操持。”
苏乐点了点头。
周向前道:“我随时可以将他抓起来。”
苏乐道:“你抓了他,秦久红肯定会向张长坤求助。”
周向前道:“只怕这件事还牵连不到张长坤!”
苏乐微笑道:“杨毅的事情当然牵连不到他,可秦久红的事情一定会牵连到他。”
周向前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找你的目的就在于此,如果能让秦久红跳出来指证张长坤,他就麻烦了。”
苏乐捕捉到周向前深沉而凝重的眼神,知道周向前在这件事上仍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其中存在着很大的变数,就算抓住了杨毅,也未必能够证明秦久红和杨毅的案子有关。
周向前道:“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张长坤和虹山的关系,只要能够证明他是光魔的后台老板,他就完了。”苏乐当然明白周向前的意思,这件事不做则已,一旦做了就要将张长坤打落尘埃,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必须要将张长坤从新港区清除出去,这样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让周向前补位,巩固苏家在新港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