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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十,北京大名府,河北宣抚司。
李纲愁眉不展地坐在案几后面,望着左右两边壁垒分明的西北军将帅,心里非常难受,难受得锥心痛疼。
种师道和姚古坐在李纲的左右两侧。种师道拿着文卷翻看,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不知道他在里面找什么。姚古则抱着双臂抬头望着屋顶,或许对他而言,屋顶上的蜘蛛网比眼前一张张冷冰冰的面孔更有吸引力。
折可求、杨可世、王渊、王、姚平仲等人坐在左边;刘光世、辛兴宗、曲奇、吴子厚等人坐在右边。其它诸如解潜、范琼、马忠、张思正、张|:等人则散坐两侧末端,有意拉开和西北两派的距离,免遭池鱼之殃。
议事堂里没有虎烈军的人,宋江、林冲、耿守忠带着军队正在赶赴真定府,而刘、岳飞、卢俊义、罗兰等人正在真定东北方向的木刀沟一线和金军激战。战斗规模虽然不大,但这场战斗已经打了好几天,金军的攻击目标很明确,他们要打真定府。
真定府若失,金军从北方一泄而下,宋军只能依靠大名府和黄河阻挡金军,所以当李纲提出,集结主力于~沱河一线,反攻中山、河间时,底下的将帅们保持沉默,而种师道和姚古则提出异议,结果连议数天,毫无结果。
这是军议的必然结果,因为李纲到河北战场,虽然名义上握有战场指挥权,但汴京给了他诸多限制,他其实没有什么权力,主要作用是协调,是缓和各军之间地矛盾,让汴京和西北人暂时从战场指挥权的争斗中摆脱出来,从而集中精力发动河北大战。
李纲这种尴尬的身份当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
姚古首先不卖李纲的帐。焦安节是姚古地好兄弟,他在救援种师中的过程中,眼看自己将被金军包围,无奈只好放弃救援,率军撤过滹沱河。汴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种师中全军覆没的责任归咎于焦安节,李纲更是不依不饶,逼着小皇帝下旨把焦安节杀了。焦安节死得冤啦,如果真是临阵逃也就认了,但他偏偏不是,他尽了一个统帅的责任。姚古曾为焦安节鸣屈,但没人理他。
姚古恨上了李纲,连同很多西北军将领都恨上了李纲,结果不言而喻。当然,这只是个人恩怨,个人恩怨在这里的作用不大,主要还是利益之争。
种师道和姚古地实力遭受重挫。他们不可能再指挥自己地军队冲杀在最前线。
这次折可求、杨可世、王、姚平仲到了。他们地军队应该成为主力。但汴京地皇帝没有兑现诺言。没有满足西北人地利益要求。更严重地是。皇帝大力扶植童贯和刘延庆。在最短时间内让他们和西北军分庭抗礼。这是西北人无法忍受地事。很明显。西北军如果遭受重挫。实力受损。折家兄弟和杨可世、王等人也就无法混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光世、辛兴宗等人遵从皇帝和童贯地命令。保存实力。没有实力。对付不了西北人。更无法抗衡李虎。
种师道和姚古不愿意打。也确实打不动了;折可求、杨可世等人则坚决不打。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童贯;刘光世、辛兴宗更不打了。不但不打。连军队都没有过黄河。不要看命令一个接一个。但童贯给他们地命令非常明确。不要过黄河。即使河北丢了也没关系。
李纲不想浪费时间了。他最后一次提出恳求。但结果依旧。
李纲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希望刘光世带着军队进入大名府。会同大名府一线地军队。在黄河北岸建立防线。同时恳求种师道、姚古、折可求增兵~沱河一线。好歹做做样子。免得真定府一线地虎烈军陷入金军包围。真定丢了。金军杀到黄河岸边。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还是没有人答应。
李纲苦叹,上奏汴京,同日,他离开大名府,急赴真定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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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离开后,刘光世等人也返回了黄河南岸,而种师道则急召折可求,商议诛杀童贯一事。
今日汴京形势完全脱离西北人的掌控,原因何在?原因就在童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