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的山头成为两军厮杀最为激烈的地方。双方士卒都很疲劳,尤其是义军士卒,已经跑了几十里山路了,精疲力竭,阵地数次失守。
陈豹急了,亲自上阵,带着一队扈从冲了上去。主帅亲自上阵厮杀,顿时鼓起了士气。飞云军的士卒们跟在陈豹后面,奋勇杀敌。大悲奴唯恐辽军突破了重围,也带着一队马军精锐杀了上去。
很快,侯概带着飞云军的主力大军赶到了,近万士卒如同潮水一般,呼啸而进,转眼就把河岸附近的几个山头全部拿了下来。
萧和尚奴望着前方山头上密密麻麻的义军战旗,面无人色,摇摇晃晃地坐到了地上。
这一仗败局已定,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耶律庆纪在几个扈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叫道:“节使,前方攻击受阻,赶快增派援军,乘着叛军立足未稳之际,杀出重围。”
和尚奴苦笑摇头,没有理睬他,抬头冲着身边地传令兵说道:“传令后军,马上抢占附近几个山头,不惜代价阻杀追兵。”
“再告各军都使,各营指挥使,叛军已经完成合围,我们只能固守待援,请他们不要惊慌,乘着叛军喘息未定之际,马上构建防御。”
几个传令兵四散而去。
和尚奴冲着耶律庆纪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节使,羊河就在数百步之外,我们只要冲到河边就能突围……”耶律庆纪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节使,不要放弃,我们一定能突围,一定能突围。”
“冲到河边后,怎么突围?”和尚奴做出固守待援的决定后,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我们有一万多将士,有好几万民,难道都让他们溺水而死吗?叛军早有准备,而且速度太快,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地马军已经渡过羊河,包围了长青城,正在对岸等着屠杀我们。”
耶律庆纪两眼血红,恶狠狠地和尚奴,过了一会儿,他绝望摇头,无力坐下。其实现在还有突围的可能,虽然如和尚奴所说,数万人会葬身羊河,但一帮将帅官员们却获得了逃生的机会。只要自己能活下来,死多少人和自己有个屁关系,但和尚奴既然不愿意让数万人死于非命,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毛军赶到了战场,并立即调整了兵力部署,然后下令停止攻击。将士们太累了,需要吃饱肚子,需要休息,等到体力恢复了,再打也不迟,而且时间拖得越长,对义军越有利。辽军深陷绝境,没有食物和水,不但士气低迷,战斗力也会急骤下降,等到他们饿极了,要崩溃了,这一仗就可以轻松拿下。
毛军心情非常好,派人把侯概、高缘、陈豹、木桃李等一帮军帅请到了自己的临时军帐内,一边吃喝,一边商谈围歼之策。
这次能把辽军围住,关键在于义军将士们言听计从,两条腿跑得快,也就是说,义军的战斗力经过两年多的艰苦训练后,已经提高了很多,完全具备逐鹿辽东之力。平州大战结束后,很多人曾提议李虎招募士卒,补充兵力,但李虎以军资难以为继为借口,拒绝了,他认为义军如果能把现有军队练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十万大军足够逐鹿辽东了。有个现成的例子,完颜阿骨打以两万精锐击败大辽皇帝七十万大军,这足以说明军队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或许是自平州大战后义军没有再打仗的原因,很多人地手已经痒了,提议乘着辽军肝胆俱裂之际,全力进攻,把武定军全杀了,以此来震慑西京道。
“西京大战和平州大战有相似之处。”陈豹说道,“平州大战之所以要全歼耶律高和其三万宫帐军,是因为耶律淳的十几万大军近在咫尺,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这次也是一样,契丹皇帝和辽军主力就在长城外面,或许他们今天就会杀到西京,我们同样没有更多的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不,不……”毛军慢条斯理地说道,“正因为西京大战关系到我们能否占据西京道,所以这一仗才不能强攻,更不能屠杀。我们至今还没有摸清契丹皇帝的实力,所以要最大程度地保存实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不能干。”
侯概同意毛军的意见,提议射书辽军,劝降。这时第十二正将黄华派人送来一个主动投降的辽军军官。毛军大喜,急忙把这位军官叫到军帐。
“你们主帅是谁?”
“萧和尚奴。”
“是他?”毛军略显惊色,抚须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