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剑锋甩掉了木棍,一瘸一拐的就往屋子里跑去,进去功夫不大,就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萍,你醒醒,我知道错了,你别吓我!”
李士群也艰难的翻过身,从地上勉强支起身子,“林笑棠,之萍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他用尽全身力气向那间屋子爬去,林笑棠走过去,一脚将他踩在脚下。
李士群嘶声大喊:“放开我,我要看之萍!林笑棠,你可以杀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杀我的,但求你让我看一眼之萍!我求你了!”说着,不停的用脑袋猛击地面。不一会,额前便鲜,血,淋漓。
林笑棠的心头一软,叹口气,对着火眼和二狗使个眼色,两人抬起李士群进屋,将其扔在了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元剑锋满眼恨意的盯着李士群,又看看林笑棠,林笑棠这才说道:“之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也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吧!”
元剑锋如遭雷击,返回身,抱起夏之萍,不停的呼唤着,而李士群原本便已经受了重伤,加上刚刚的事情,此时已经是气若游丝,再也没有力气呼喊,此时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夏之萍。
也许是元剑锋的呼喊起到了作用,夏之萍终于慢慢醒转。苍白的脸色渐渐浮上一抹红晕,这让林笑棠的心猛地一沉,他感觉到一丝不好的兆头。
夏之萍恍然看看周围的人,林笑棠、元剑锋、李士群一一进入她的眼帘,她忽然自嘲般的一笑:“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在走之前,三个爱过我的人都在身边陪着我!”
元剑锋涕泪交流,“之萍,你别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
李士群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看着夏之萍的眼睛泛起了泪花。
夏之萍抬头看看元剑锋,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将眼神看向对面椅子上的李士群。
而李士群则保持着笑意,身子一动不动。
林笑棠最先察觉到有异,一推李士群,李士群的身子一歪,林笑棠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一探,愣了一下,继而轻轻阖上了李士群的双眼。
夏之萍身子一颤,一口鲜,血就喷在了元剑锋的身上。
元剑锋大惊失色,“小七,快叫大夫来啊!”他甚至等不及林笑棠去找人,赶忙站起来,将夏之萍的身子放回到床上,飞快的跑出去找大夫。
夏之萍咳嗽了一阵,结果林笑棠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忽然眼睛一亮,“这还是我送给你的那条手绢?”
林笑棠会心一笑。
夏之萍问道:“我听人说,你不是扔掉了吗?”
林笑棠挠挠头,“又捡回来了!”
夏之萍呵呵一笑,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慢慢将手伸向林笑棠,林笑棠赶忙握住,她的手,冷的可怕。
“小七,剑锋始终都不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你懂的,我要的其实很简单,李士群能给我的,无非是尊重和爱护。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份最简单的感情。”
林笑棠忽然落下泪来,不住的点头,“我懂,我懂!”
夏之萍顿了一下,“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剑锋吧,我走之后,最难过的应该是他!”
夏之萍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怔怔的看向窗外的天空,“还是在南京的那段生活最美好啊!你,我,剑锋,大头、小屁,多快活啊!”
声音渐渐几不可闻,最终,夏之萍慢慢阖上了双眼,口中似乎还在吟唱着一个熟悉的曲调。
元剑锋气喘吁吁的拉着刘大夫闯进来,却一眼看见夏之萍停止了呼吸的瞬间,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继而慢慢的瘫倒在地。
林笑棠将夏之萍的手放回到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这个时刻,林笑棠不是没有想到过,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流眼泪,但现在,就像是那条自己又找回来的那条手绢,或许,在内心深处,初恋永远是最深刻、最柔软的那部分记忆,无论它是苦还是甜。
林笑棠走出门外,眼泪再次不可抑制的滑落下来,耳边似乎又响起夏之萍刚刚吟唱的曲调。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