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将抢来的手枪别在腰后,将刀收到袖子中,看看身上并没有血迹,这才上前敲面包房的门。出人意料的,门并没有关上,还留了一条缝,詹森看了看,屋里的灯光全都灭了,他并没有在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詹森一惊,手已经摸上了腰后的枪柄。
灯忽然打开了,身后的门也在同一时间被紧紧关上。
詹森慢慢将手从枪柄上松开,适应了灯光后,看看四周,门后站了一个人,屋里还有三个人,一个人坐着,还有两个就在他的左右两边。
地上一片殷红,柜台后边依稀可见躺着两个人。
詹森的心头一紧,看向对面坐着的像是头领的人,那人一身西装,领带系的的很标准,白净的面皮,没留胡须,看年纪在三十岁左右。
西装男盯着詹森,手指轻抬,示意他不要反抗,一个手下过来,拔出了他腰后的手枪。
“我是陈宫途,新任军统上海站站长,你是詹森?”西装男面无表情的问。
“军统?”詹森愣了一下。
“没错”,陈宫途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詹森。
“戴老板命令你赴上海除掉叛徒王天木,可王天木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反倒是季云卿一命呜呼,死在你的枪下。”
“我被聂尚允要挟,我……”詹森说道。
陈宫途一伸手,打断詹森的话,“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违背了戴老板的命令,导致上海站全军覆没,破坏了戴老板的全盘计划。而现在,你又和林笑棠的人勾搭在一起,这是戴老板绝对不能容忍的!”
“林笑棠?”詹森疑惑道。
“没错!”,陈宫途指了指对面,“就在那里,他们安排了两个人保护你,你能说你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詹森忽然语塞。
“我奉戴老板的命令执行家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陈宫途摸出手枪,将消音器装了上去。
“什么?家法!”詹森几乎要大喊出来,“我为军统出生入死,到头来,就因为被人胁迫,只能换来这么一个下场?”
陈宫途摇摇头,“我只是执行命令。我知道重庆并没有你的家人,既然你也没话要留下来,我就开始动手。放心,毕竟是自己人,我会打心脏,保管没有痛苦,而且不会破坏你的尸体。”他的语调低沉,却又不掺杂一点感情,像是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詹森低下了头,心中的怒火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还是背叛!还是抛弃!自从来到上海,这两样东西就始终伴随着他。
他想努力的杀出一条血路,可刚刚看到一点希望,下一个打击却接踵而来。
陈宫途刚刚端起手枪,詹森就动了,他手一抬,袖中刀激射而出,不是射向陈宫途,而是直奔墙上的电灯。
灯泡碎裂,陈宫途和另一名特务的手枪同时开火,屋里黑暗的同时,詹森的胳膊和小腹连中了两枪,但他的身形却未停止,而是借势就向身后撞去。
门后的特务躲闪不及,被他结结实实的撞到怀里,两人径直撞开了门,跌落在泥泞的街道上。詹森握住了他拿枪的右手,向着陈宫途所在的位置连开两枪,接着一扭身,枪口掉转,顶在那特务的小腹就是一枪。
抢过枪来,詹森迅速爬起,屋出的子弹就从他的身边飞过,詹森忍住剧痛,边打边撤,躲到了街道对面的一块招牌后边。
这时,他的两侧闪出两个身影,詹森一惊,刚要掉转枪口,却发现那两个黑影已经向着店里开了枪,手中也是拿着无声手枪,只是声音更小。
跑到门边的两个特务毫无防备,顿时中弹倒地。
陈宫途带着一名手下,且战且退,从后窗跑了出去。
强一虎和柳乘风看到对方没了动静,这才骂着从隐蔽处走出来,过来搀扶詹森,詹森却一跃而起,咬着牙又冲进了面包店里。
面包店的店主夫妇已经没了气息,但他们的女儿杰梅斯却不见了踪影,詹森悔恨无比,内疚之情溢于言表,他发了疯似的在店里找,终于在柜台下边储存粮食的地窖中找到了杰梅斯。
杰梅斯骤见光亮,顿时惊声尖叫起来,詹森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声抚慰,“别怕,是我,萨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