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老道不知其意,也不以为意,分出两盏,提起那酒壶,说道:“李道友,请坐,也尝尝这奈何阁中的特产,孟婆浆。”
“来,我先敬你一杯。”
说着,酒壶轻轻倾斜,一道玄黑色的水龙便入了双盏,恰恰满上,
随后,一股幽沉的酒香便迎入了李源鼻中。
李源落座,拿起一盏,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理应我先敬白道友一盏才是。”
说完,
李源遥遥一碰双盏,一饮而尽。
“好,痛快!”白云老道也一饮而尽,话匣子也便打开,“唉,还是这用渊葛酿造的孟婆浆好喝,绵软幽长,令人回味悠长,不像那天渊醉,尽是用些藤果孢菌来充数。”
李源闻言,接话道:“孟婆浆虽好,但也不能多饮。道友所点的这壶孟婆浆,应该有十余个年头了,后劲甚大。”
“嘿嘿,十五年珍品而已,花费不了多少灵石,”白云老道摇着头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道,“若是此事可成,别说这十五年珍品,就是那五十年极品孟婆浆,你我也能点上数坛。”
李源没有立刻接话,
却是拎起酒壶给白云老道满上酒盏,缓缓地问道:“不知白云道友,说的又是何事?”
闻言,
白云老道目中一亮,低声说道:“自然是这灵石坡剿匪一事。”
李源听后,
把手中酒壶轻轻放下,举手做了个道揖,问道:“噢?愿闻其详。”
说完,
他便屏气凝神,目光炯炯地望着白云老道,聆听白云老道口中的那发财大计。
白云老道一口气饮完盏中酒,说道:“李道友有所不知,此次任务,名曰去那灵石坡剿匪,实则是去那灵石坡探矿。”
“探矿?”李源眉头皱起,不自觉地说道,“那灵石坡的灵石不是已经被开采一空了么?即便后来侥幸能发现十颗,八颗,十几二十颗,也无甚大的价值,更不会让你我去探什么矿。”
“难道?是有新矿发现?”
“不错!李道友真不愧是行家里手,一点就通,”白云老道兴奋地说道,“本来那灵石坡就是一片废矿区,灵石枯竭,连盗匪也甚是少见。”
“但,最近却频频有大盗现身,宗门一查之下,却是发现里面出了一截魂石矿脉,储量似乎很是不少。”
李源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却是追问道:“魂石?这魂石一般都生在那阴气淤积之所,其周围一般都生有众多回魂树,那灵石坡盛产灵石,乃是天生的阳灵之地,怎会有这魂石出产?”
“白道友,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白云老道摇着头说道,“即便你不相信我,你总相信清源门吧,如果你连宗门也不信,大可去打探一番。”
“相信,以李道友的人脉,稍加探听便能知晓其中一二。”
“我的人脉?”李源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说道,“白道友说笑了,贫道只有区区炼气四层修为,在外门尚且站不住脚,哪里有什么人脉?”
白云老道见状,笑吟吟地说道:“李道友就莫要自谦了,道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贫道。”
“道友入门之前,纵横渊原,尤其在采探矿、以及背矿上面,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行内人称‘金手指’。”
“据说,道友只要伸出一个手指头,摸一下那矿石,便能辨识出是何种矿石,品味多少,有无价值。”
说完,白云老道端起眼前的孟婆浆,缓缓饮下,目中则充满期待,凝望着李源,
心中则盘算着,
若是这一单能成,又能收入多少枚灵石,又能换得多少灵丹和美酒。
“白道友,你查过我?”李源眉头深皱。
“不错,你还未入外门,尚在内门驻养之时,门主便吩咐我详查了你的底细,”白云老道一五一十地说道。
“所以,我不仅知道你精于矿,而且还知道你也善于猎,还知道你有一位修为高深的义父,还认识很多同道中人。”
“因此,此事才想与李道友相商,取一些魂石罢了。”
李源无奈地笑了笑,未曾想,不知不觉自己就被那外门门主,以及白云老道给查了个底儿朝天,
也难怪,这白云老道此前对自己还算客气。
不自觉地,
他的神思也便有些恍惚起来,想起了入门之前,讨生活于那渊原之上,
从苦力干起,
从杂活做起,
挖坑、挖矿、送饭、送信,背矿、运矿,直至到最后探坑、赌洞、寻脉,辩石……
苦苦挣扎,也只能赚取几枚灵石,苟活在渊原之上,
“李道友?李道友……”白云老道把李源的神思拉回来,问道,“此事可成否?”
李源闻声,回过神来,细细思量了一番,说道:“若真是那魂石脉,自然可成,但此事颇多疑虑,且容我去打探一番,白道友且在此候我片刻。”
“好,贫道就恭候佳音。”白云老道面上大喜,举起盏中酒敬道。
“不敢。”李源举起盏,一饮而尽,便行了出去,消失在了奈何阁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