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看着卢象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卢象升也是见到一头白发的崇祯,他先是惊讶,崇祯正值壮年啊,怎么就一头华发?卢象升的心里非常地难受,这哪像才三十四岁的人啊?简直就是一个老头子了嘛!
崇祯笑了,说:“建斗啊,你还活着,朕真高兴啊!朕太高兴了!”卢象升便叩头:“皇上,臣无能!臣不能为皇上尽忠,也不能让大明平安!”
崇祯问:“建斗啊,你在巨鹿贾庄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见朕啊?朝中无能臣啊,要是你回来的话,朕一定重用你!有你在,大明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啊!”
张必武出声了:“皇上,要是卢象升真来见你的话,你说卢象升还能活着吗?他的人头早就分家了!你猜忌多疑,而且你不敢担责任,一有失败和骂名时,你总是找人来担当!当此之时,你想到的是让卢象升来担罪责,且又有善于害人而揽功的杨嗣昌深爱你的宠爱,你又怎么会放过卢象升呢?”
崇祯听了没有出声,看着张必武,要是以前张必武这么指责他的话,他早就让人把张必武凌迟处死了,可是现在他是一个亡国之君,没有这等能力了,相反还要求张必武以保住他的儿子呢!就算他听了,心里很不好受,他还是得忍下。
张必武有话非得说出来不可:“皇上,我对你又没有什么,我一直已来都是只专心对抗满清的,可是你却屡次三番地要杀死我,试问又有谁还能为你效忠呢?而且每个大臣都是因为害怕你的多疑所以他们才不敢尽力地去帮助你!”
“哈哈!多疑?你知道吗?”崇祯看着张必武,说:“我最先经历的是一个什么时代?是一个宦官为祸的年代,在魏忠贤时我必须小心谨慎,稍有差池,我就人头不保!别人看我当信王很好,却不知道我如履薄冰,直到我登上皇位,我的处境也不好!也是一样!总觉得有无数的刀在刺向我!坐在龙椅上,我的就觉得被火烧,在火坑上烤着一样,我真的好难好难啊!”
“我每用一个人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可是在魏忠贤当政的时候,哪个人身上没有屎啊?没有屎的人早已被魏忠贤给收拾掉了!我便是小心翼翼地开始挑选,可每次都是让我失望透顶!”
崇祯是越说越激动了:“你知道我所处的时代是什么时代吗?是一个连恶贯满盈的坏人都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时代,一面是卑劣行径让人作呕,一面却是圣人言辞的滔滔不绝。”
“官场的腐烂气息十分可憎,我却又感到窒息无力、虚弱和发狂,那些可恶的文官口口声声为君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可是到头来呢?他们全背叛了朕,全都是为自己!我能有什么样的胸怀来相信人?”
崇祯对着张必武,厉声地问道:“张必武!你说啊!朕能相信谁!相信谁啊!换你来当这个皇帝,你也会和朕一样的!”
张必武见到崇祯激动的样子,并不想和他争辩,何况他对崇祯的境遇也是深表同情的。
张必武没出声,就看着崇祯激动地大吼:“文官个个可杀!”这就是崇祯心中的恨啊!这些年来要是没有文官集团的制约,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崇祯张开双臂对着上天大叫:“文官个个可杀啊!朕的朝政大多是被这些文官所害的!文官误国!朕非亡国之君,而事事皆亡国之象!臣皆亡国之臣啊!朕的每一个举动,都被他们曲解,政策根本就不能得到贯彻执行!”
“每次朕拨款赈民,可是他们大多中饱私囊,造成了更多的乱民!对于乱民,贼寇不管是抚是剿,他们都曲解朕,不能很好地实施,致使天下大势糜烂至此!文官阳奉阴违,口口声声忠心,实际包藏祸心!全是为自己着想,置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武将呢?倨傲不驯,无法调遣!朕是孤家寡人一个!”
崇祯哭了,说:“其实我好羡慕哥哥啊,虽然他只当了七年的皇帝,可是他最起码还有魏忠贤、客氏、张皇后能信任,而我还能有什么可以信任的?我只能是在烦躁、忧虑、疑惑、徬徨之中痛煎熬地做了十七年皇帝,过了十七年痛苦的曰子,明明江山风雨飘摇,难以支撑,却又不得不支撑下去!”
崇祯大叫起来:“你知道吗?这几天朕一直做着一个梦,梦见一个皇帝披头散发,一脚着鞋,一脚不着鞋挂死在树上!后来我又梦见太祖爷对我哭,不断地哭!在不断地叹着气。却没有一点怪我的意思!太祖爷也知道我的亡国并不是我的错!这都是天意!”
崇祯说到这,备感安慰,虽然他的祖先朱元璋的英灵能谅解他,可是他却感到无脸到地下去见明朝的二祖列宗。
崇祯继续说:“当我把永乐大帝留下来,一直深锁着的箱子给打开。因为永乐爷说过,只有等到极其危急的时候才能把箱子打开,只要打开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就什么都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