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空的炮弹掠过了骑兵的身体,碰触到的任何都被带飞打碎,也有炮弹击中了马匹,雄健的壮马身体弯折成奇怪的角度,撞飞了附近的同伴。
建州女真骑兵队列一阵慌乱,这登陆人马的火炮还真是犀利,不过骑兵冲锋的势头没有停止,一炮打出,第二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趁着这个间隙冲到跟前去,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援军砍碎杀光!
火炮在快速的加高射角,赵家军的炮手们用娴熟至极的动作整备装填,然后第二轮炮击又是打出。
这次被杀伤的就是骑兵后队了,因为没想到第二次炮击来得这么快,建州女真的骑兵开始分开后又是聚合起来,炮弹落入人群中,杀伤比刚才小不了多少,人仰马翻,惨嚎乱叫。
冲在前面的人下意识张望扫视,心想这帮援军是不是还有别的火炮,或者是船上那古怪的大炮又开火了?
并不是!那在眼前单薄方队的右翼,四门火炮又是喷吐出了硝烟,这火炮居然开火这么快!
但已经到了这个距离,想要撤退回身散掉都没有丝毫的可能,只有继续向前冲了,冲到跟前去,就不信这些援军还能撑得住。
自从布阵迎敌之后,庄刘的神色就严肃异常,再有临战一决胜负的兴奋,也不能在部下面前表露,不然军心士气会波动,影响战局。
可到了这个时候,庄刘脸上有笑意浮现,战局的进程纳入了赵家军的轨道,每一次交战,每一个和赵家军初次碰面的敌人,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和反应。
没人能想到火器有这样大的威力,有这样的射程和射击频率,而且所有人都把赵家军当成明军或者是强一点的明军,所有人对火器的印象,甚至包括明军自己,都以为是明军那样的层次。
当进入冲锋的时候,即便见识到了威力,可因为冲锋的惯性也没办法停下,停下的话,或者是大队崩溃,或者是自相践踏,这都是凄惨无比的状况。
建州女真骑兵的阵型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紧密,但他们又没办法散开,他们所要冲击的敌阵正面太窄,扩散开那就只有朝着海里冲了。
不光庄刘露出笑容,就连前排的火铳士兵们同样面露轻松,类似的过程他们见到太多了。
建州女真骑兵进入了火铳射程,连正队正们呼喝下令,第一排火铳开火,冲在前面的建州女真骑兵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面门,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就足够了,免得铁砂之类的迸溅入眼,可大家心里又觉得这样恐怕不够,有马匹被击中,马匹痛嘶,倒地翻滚,有骑兵被击中,整个身体好像被什么无形力量打中,直接从马上跌落。
但大队骑兵依旧在向前,第二排火铳打响,冲在前面的队列更稀疏了,建州女真骑兵愤怒之极,距离几十步了,你们为什么不散开,为什么不逃跑,我们马上就要冲到你们跟前杀人,可面前的火铳兵甚至身体都没有颤动,甚至脸上还有笑容,就那么稳定的开火,开火,开火!
当第五排火铳打响的时候,建州女真骑兵的冲势已经很慢,看着前面不断到下的同伴和马匹,后面的人不想上去送死,甚至连他们的坐骑都在下意识的减速,他们的勇敢和强悍是有限的,当对方同样强硬和勇悍,甚至还有所超过的时候,建州女真骑兵就要畏缩了,他们同样是人,同样在意生死。
后排的建州骑兵已经在火铳射程之外,但他们忘记了还有火炮,到了这个时候,四门火炮重新调整好了射角和方向,又是开炮!
这一轮的炮声摧毁了骑兵们心里仅存的勇气,没有人敢向前冲了,但他们还有些迟疑,建州女真兵马勇悍,一方面是白山黑水的野性未退,另一方面则是严酷的军法,临阵脱逃那是铁定的死罪,是现在死?还是回去之后被军法处置?这还真是难选择!
“火铳队列,向前三十步后开火!”对面传来了这样的命令,他们看到那些拿着火铳的援军士兵快步向前跑来。
向前跑?拿着火器的兵卒居然还敢向前跑?这动作让建州女真骑兵瞠目结舌,当那些拿着火铳的援军士兵跑向前站立,排成了同样整齐的阵型,又是开火,现在大家在射程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