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边聚着长毛吗?鞑子就要上来了,去落位杀敌!”张盘大吼说道,众人一哄而散。
城下的建州女真兵马没有驱赶着汉民?管不顾的硬冲,他们也知道是白费死伤,在城头守军所能看到的,只有一辆辆的盾车,用木板木架钉成斜面,人在后面推着前进,还有的木板上放置着沙袋和棉被。
在这样的防护下,弓箭和木石都很难伤到,而且你没办法判断,那个下面是汉民百姓,那个下面是建州女真,甚至彼此会不会混杂假扮,虽然冲到城池跟前,还是要丢弃盾车攻城,可没了沿路的杀伤,攻城力量会很轻易的聚集到城墙下,让守军应付的很艰难。
而且这么一次次拉锯下去,城头可以用来投掷的木石都消耗巨大,火器和弓箭已经要省着用了,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住。
“鞑子去港口那边了!”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道,守军诸人都是漠然的看过去,然后继续面向敌人,港口那边的船只纷纷离开,每次战斗,建州女真都会封锁港口,但每次战斗停止,他们都不得不撤回去,因为港口码头附近回旋余地太小,船上援军和城内守军两路夹击,根本抵挡不住。
金州附近有适合停泊的码头,但更多的是碎石滩涂,这样的地形对开战很不方便,船上的援军往往在齐胸深的海水中向上冲,没什么要害地形能堵上拦截。
“鞑子又在那边挖沟扎营!”又有人吼道,城头守军的反应同样很淡漠,鞑子自然知道海上这条线是维持金州守军的关键,已经几次想要在那边设立工事截断,几次都被海上和城中打散,但金州守军打得一次比一次艰难,付出的死伤越来越大。
金州守军自然知道沿海要紧,可保住沿海保不住金州城,那就是个全灭的结局,大家知道如何取舍,尽管大家看到很多次船只离港,可最近几次,大家已经不指望船上的人回来了,东江镇那边来的人全在金州城中,船上的力量纯粹是义军,别人仗义帮忙,实在不能要求太多了。
盾车已经到了城下,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女真弓手从盾车的遮蔽下闪出,直接朝着城头射箭,金州城本就不是什么高墙深沟,箭射上城头并不难,尽管守军已经下意识的
即便是举起盾牌,寻找掩体,可对下面射来的箭雨还是做不到百分百的防御,城头有惨叫响起,但守军整体不动,但下面的弓箭稍一停歇,上面立刻开始反击,只不过建州女真也有自己的应对,他们这次派上了更多的弓手。
这个感觉上的停歇是陷阱,当城头守军刚准备反击,下面又是密集的箭雨射上来,这次惨叫声同样变得密集,甚至有人直接从城头栽了下来。
“鞑子的云梯要上来了,顶上去!”有人怒喝发令,在一辆辆盾车间,开始有人举着云梯和各式攻城器械向上赶,城头守军也顾不得什么弓箭,就那么探头出来丢下木石和标枪,靠着城墙的高度,很原始的武器也有了足够的杀伤,下面正在射箭的建州女真兵卒,动作快的缩回盾车后,稍慢些就被砸伤。
可相对的,探头出来,不畏生死的那些守军死伤更加惨重,大批的人被射中,从城头惨叫着栽下。
又有怒吼和怒骂响起,却是金州面向北边的城门打开,从里面有近千大明官军冲出,这些官军打头的是二十余名身披重甲的壮士,其他人身上也多少有些遮蔽,手中拿着大刀长矛,冲向那些盾车。
看到这队伍冲出,建州女真早有预备,立刻有一队人马迎了上去,这队兵卒手中拿着的都是沉重钝器,或者是大锤长斧,或者是宋金之交那时的金国所用的铁骨朵,这些兵器就是为了破甲用的。
只是打头的披甲明军彼此靠的紧,手中长矛向前挺着,身后又有弓手和其他兵丁策应,就那么推过去,让人很难靠前,建州女真的队伍怒喝连连,却没办法靠前,有心急的将手中的重兵器丢出去,但这些兵器或被长矛挑开,或被闪躲,真要是砸在铠甲上,也不过身体晃动,根本阻挡不住。
除了这些,建州女真兵卒还在张弓射箭,可面对浑身上下都被甲胄包裹的明军,即便神射手也是为难,明军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铠甲,整个人就和铁桶一般,不过打到现在,建州女真也是明白,明军就这么二十余套,还是从皮岛那边带过来的,打下一套就少一套。
在冲出来的近千明军中也有弓手,这样的远近结合让建州女真很是头疼,城下战场本就不那么宽敞,大部队没办法堆上来,那一辆辆用作遮蔽的盾车和战斗残留更是将战场地形分割的支离破碎,结果那近千明军借着优良的铠甲开路,反倒是将城下的盾车一辆辆掀翻,没了盾车遮蔽,那些被逼迫攻城的汉民先跑,战斗意志不强的新附汉军也跟着逃,建州女真弓手近战不强,也不敢硬撑,这一波攻击只能撤退了。